柳天骄一把将人拉到边上坐下,朝着最先开口的那个长脸老妇人道:“不是我说,王家婶子,你好歹顾及着些家里,真要把王大叔累出个好歹,别说坐牛车,可得饿得肚子瘪瘪,路都走不动。”
王家婶子也不甘示弱,“我补贴娘家怎么了,爹娘将我养大,孝顺些也是应该的,不像有些人,亲爹刚没了就急着找小白脸。”
柳天骄瞧了卫文康一眼,“确实挺白的,不像有些人,从脸到心肝都是黑的。”
王家婶子气得咬牙,咒骂道:“光会耍嘴皮子有什么用,摊上这么个弱鸡一样的男人,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柳天骄不以为意,“哭什么哭,我有福气着呢,郑煤婆都说了,我们家文康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呢。”
大富大贵,就这病秧子也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听说干活儿还没十来岁的孩子顶用呢,别把柳老大留下的家业败光就算好的了。
众人脸上的讥笑很是明显,村长家的大儿媳妇儿王长秀一向自诩体面,见两人脸色不太好,站出来缓和气氛,“大家也是好意,怕骄哥儿不会过日子。”
王家婶子以为王长秀是帮她说话,阴阳怪气道:“谁说不是呢,可惜有些人不领情,把一个没什么用的男人当宝贝似的,也不怕人财两空。”
柳天骄冷笑,“我家男人再没用也不像你弟弟一样,吃喝嫖赌的,人活着倒不如没了省心。”
第26章夫婿是个天才
要说这王家婶子为何非要与柳天骄过不去,就是因为她这个娘家弟弟。她弟弟长得人高马大的,又能说会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青年才俊,其实知根知底的都知道,那人完全是烂到了骨子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不顺心了连爹娘都打。
王婶子老往娘家扒拉钱,就是因为这个弟弟欠了一屁股饥荒。
当初柳老大还在时,王家婶子见他家底子厚,就想把柳天骄说给自家弟弟当夫郎。除了可以拿银子养着他弟弟外,柳天骄体格大,不会像寻常姑娘哥儿一样轻易叫他弟弟打死。到时他弟弟有了可以出气的人,她爹娘不就能脱身了?
王家婶子娘家离得远,清水村这边还真没有人知道她家弟弟的底细,见他翘着像模像样的,还说柳天骄是高攀了。要不是柳老大爱子心切,花了好多心思叫人细细打探,柳天骄差一点就踩了火坑。
她弟弟见到手的夫郎飞了,还在十里八乡都臭了名声,再寻不着媳妇儿,对着王家婶子好一番埋怨不说,越自暴自弃,脾气上来了对着家里人都是直接喊打喊杀的。
王家婶子不敢怪自家弟弟,又心疼自个儿爹娘,就怨柳天骄不识好歹,敢挑剔自家弟弟,害得自己娘家鸡犬不宁,打那以后对着柳天骄就没个好脸色。
见柳天骄还敢提自己弟弟,王家婶子气得恨不得扒了柳天骄的皮,“长秀,你瞧他那样儿,一个小哥儿敢这么对长辈说话,还有没有礼法规矩了?你回去赶紧禀了村长,让他好生教育教育这不识好歹的小哥儿。”
王长秀可是知道柳天骄大闹灵堂的英勇事迹的,对着他当村长的公公都敢又吵又闹的,何况一个王家婶子,她是傻了才去蹙这个眉头呢。
“好了,你与他一个晚辈计较什么,待会儿去镇上要忙的事情还多了,大家都趁机休息一会儿。”
见王长秀说完就闭目养神去了,王家婶子也不好再闹,只得恨恨地瞧了柳天骄一眼,然后跟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马把头转了过去。
柳天骄乐得落个清净,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在轻微晃荡的牛车上睡了过去。只剩下卫文康呆呆地瞧着路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牛车终于晃悠到了镇上。卫文康轻轻拍了拍柳天骄的肩膀,把人叫醒,“到镇上了,我们该下车了。”
柳天骄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打起精神来,“走吧,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家。”
王家婶子见两人下了牛车,却不是往村里人常去买东西的西市去,有些奇怪,“这两人大早上来镇上,不买东西能干什么?”
同行的人道:“你管人家干什么,还是早些去西市吧,晚了菜肉都不新鲜了。”
王家婶子却是越想越奇怪,“你觉没有,这两人今日都打扮得特别光鲜,特别是那个卫文康,衣服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有人猜测,“说不定去走亲戚了。”
王家婶子当初为了给自家弟弟说亲,把柳老大家里里外外都是打探了个遍,“他家能有什么有钱亲戚在镇上?”
王长秀也是知道柳天骄和王家婶子的过节的,对王家婶子这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便道:“你要是有兴趣就自个儿跟上去瞧瞧,我们可是要先去买东西的。”
没想到王家婶子像有毛病一样,竟真的跟了上去,“你们先走,不管我。”
王长秀见她一溜儿烟跑了,气得一跺脚,骂道:“有毛病吧。”
柳天骄二人当然不知道有人跟了上来,寻一个路人打听了王夫子家的住处,便买了几样点心提着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