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只往灵棚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即放下了窗户。
福全阴森森的眼神她不是没瞅见,只是自忖自己醒过来就被关进了这间屋子也没机会得罪过对方,因此她犯不上胡思乱想。
更何况福全身后的那口大棺材实在碍眼,她多一眼都不想看
“今儿早晨没人送药来。”吃饱喝足又睡了个好觉,景行身子略感舒适脾气也显得越的好,他说话的时候还对着燕之笑了笑。
“是我没让他们送来。”燕之蹲在地上洗了手,走到床边用搭在床头的布巾擦手,看见景行皱了眉她也皱了眉,弯腰与他脸对着脸说道“怎么地,还嫌弃我”
她这就是一句玩笑话。
景行待见她还是嫌弃她对于燕之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不过两人还得在屋里洞房两日,能保持着友好的气氛那是最好不过了。
“胭脂。”景行认真的看着她似是在端详她的容貌“你”
他顿了下,随即移开视线“你既然睡在了爷的房里”
“错”燕之探过头去笑嘻嘻地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模样越看越有意思,怀疑他是在偷偷的害羞“我不是睡在了你的房里,我是睡在了你的被窝里”
“”景行心惊肉跳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同床共枕,感觉很不错。至少他踏踏实实地睡了几个时辰,连对方何时起身的都没有察觉。
可这原本不是要藏在两个人心里不能说出来么
现在被她大大方方地摊开在两人之间,景行倒觉得没了味道。
终归是个不懂风情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气。
“本王自然明白。”他脸上不自在的表情退去,说话和颜悦色的“既然你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就不能在本王面前总是称我,你要称妾才是。”
“王爷大可放宽了心,我没想讹你养我一辈子。”
景行的和颜悦色落在燕之的眼中分明透着一个假她又不傻,对方是个古代的王爷,在后院养个女人根本就不算件事。而处了着一天多,听其言观其色,燕之也看出对方是把自己当了使唤丫头药引子了,从没当回事儿。
他能这样说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恩典了。
只是,她是燕之。不是那个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就要寻死觅活的胭脂。所以,她并不需要他给自己一个一辈子管饭的承诺。
就为了那一日三餐,还不足以使她能对着他称了妾。
“哦”景行语调越的轻柔,简直像是两个情投意合的男女在诉说情话了“胭脂,你为何要如此说呢”
燕之随口的一句话简直让景行气炸了肺
他不嫌弃她粗鄙无礼,想要给她个名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居然敢不领贤王爷的情
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我啊”燕之却完全没有看出对方了火,只笑着说道“我大约是这么说话习惯了,王爷您让我自称为妾,我实在张不开嘴。”
“不识好歹”景行垂了眼帘,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也许我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吧”燕之把布巾扔到铜盆里,知道他也不会再用“也没有福气在王爷您家的后园里吃一辈子闲饭穷命”
她对着他伸出了手“王爷,您今儿可还没说那句话呢。”
“嗯”景行皱眉。
“扶爷起来啊”燕之学着他的口气说道。
“爷不想起来”景行一歪头看向了窗户,侧耳听了一番后说道“外面还在下雨”
“想知道”燕之一掀被子扶着他的肩膀没用多少力气就把景行托了起来“想知道外面是不是下雨就自己过去看。”
“放肆”景行对着燕之怒目而视,只是他急火攻心眼前黑根本看见对方的人“不要动手动脚的”
燕之蹲在床边一边为他穿鞋一边暗自想到什么玩意啊连我扶他一下都这么大的反应,分明就是嫌弃我嘛,还说什么要让我自称妾,就你这态度,我凭什么嫁给你
燕之以为他是要娶她,她忘了,在古时候有种后宅的女子确实是被称为妾室。
景行身为亲王,立正妃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他要收个通房丫头在身边,那就不是事儿
费了半天劲才从床底下把另外一只被她踢进去的鞋子够出来,燕之给他套在脚上“王爷,吃了饭您得稍稍活动活动。”
“不活动不起来”
景行了火,闹起了小脾气。
生平从来都是他指使旁人,而这个女子居然想管起他来了,偏偏他身子绵软无力不是她的对手,这就更让他对着她光有气而无计可施
“外面的人都死了吗”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没死。”燕之扶着他站了起来“都让我轰走了,在灵棚里戳着呢”
“大晚上尿个尿墙外边儿都有人在听着,你说多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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