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一听,毫不犹豫地说道:“肯定是这样,明国皇帝虽然不是领着他的嫡系,但是他一个当皇帝的都敢冲在最前面,他的手下肯定也不会落后。就凭左良玉的军队战力,我估计是挡不住的!”
宋献策在他的话后面马上补充了一句道:“特别是左良玉想不到明国皇帝会主动出战的情况下,更容易吃大亏!”
李自成听完他们的话,想了下之后,便吩咐道:“立刻传令给左良玉,提醒他这个事情。只要有防备,明国皇帝兵少,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打败他的。”
说到这里,他又马上说道:“另外,大军提前渡江过去一部分,增强长江南岸的实力。此次南京之战,一定要确保才行!”
在打败明国皇帝之前,李自成还是要保左良玉的。
于是,他有了决定之后,底下自然遵照执行。
……………………
南京城西部地区有一大胜关,旧为大城港,为南京城西南诸水注入长江之处,江流险厄。
在136o年时,明太祖朱元璋在此设伏,击败了陈友谅数十万军队的进攻,于是改名大胜港并在此设关,即大胜关。
“鲁王”左良玉领军到达这里,却现朝廷官军压根没有把守这么重要的关口,不由得意气风。
就见他站在关口上,看着滔滔江水,对他手下说道:“当今皇帝连这里都不派兵驻守,由此可见,他兵力是捉襟见肘,因此,如此重要之地都不守了。此战,我们必胜!”
马士秀等人听了,皆是精神振奋,纷纷马屁如潮。
“这大胜关属于殿下,意寓殿下即将取得大胜啊!”
“没错,当今皇帝把大胜拱手让给殿下了!”
“……”
左良玉听着他们的话,就在关城上,左顾右盼,很是高兴。
不过正在这时,就见对面江上有一船往这边过来。看船上的旗帜,其实都不用看旗帜就能知道,此时江上能有的船,就只能是大顺军的船。
左良玉自己也看到了,不由得眉头一皱。
说真的,他是迫不得已和李自成联手的,并且还是表面上臣服他的那种,让和李自成打了这么多年仗的他,很不舒服。
不过,此时细雨绵绵,天色也将近傍晚,他也没避开的心思,就在大胜关扎营。
很快,大顺军的人,便被带到了他的面前。这人他认得,叫白旺,也是他的老对手了,之前他一直和他交战,后来袁宗第增援之后,他就打不过了。
当左良玉一听白旺带过来的话,顿时就愣了下,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他还敢出城来打孤?”
白旺听了,只是提醒道:“当今皇帝的一些传闻,都是真的。神射手,力大无穷。他领兵进攻,没人能敌,须得多挖陷阱,多备火器,小心戒备才行!”
其实,他也没见识过当今皇帝的手段,但是,刘宗敏和李过都是异口同声说当今皇帝武勇,连他们两人都这么说,那估计是不会错的了!
左良玉听了,也是慎重起来了。
当今皇帝武勇的传说,他听过不少了。南京勋贵那边,同样提供过类似的消息,如今李自成专门派人来告知,他想不重视都不行。
于是,他便对白旺说道:“麻烦回去禀告殿下,就说孤就驻扎这大胜关,等殿下大军过关!”
白旺得到答复,便不再多言,马上启程返回北岸。
等他一走,左良玉便扫视手下的将领,现他们的脸色,全然没有了刚到时候的高兴,一个个都是脸色沉重。
扫视了他们一圈,左良玉便立刻开始点将,安排各军驻扎地。
不用说,他的亲信部队,都被他安排在核心区域,而非嫡系部队,则被安排在外围,作为嫡系军队的警戒。
这种安排,是再正常不过了,他手下的将领,自然也是习惯了的。
这其中,马进忠和惠登相,就是属于外围防御的军队了。
绵绵细雨之下,马进忠领着手下,匆匆驻扎下来,就进帐篷去躲雨了。
“这个鬼天气,身上都要长毛了不可!”换掉湿衣裳,他一边咒骂。
他是陕西人,那见过江南的梅雨季节,天天湿哒哒的,很是烦躁。
赤条条地躺在营帐内,就等着手下亲卫送吃得来时,忽然,却听到手下来报道:“大帅,卢总兵来访!”
马进忠一听,便拿毯子盖了身子,然后就见到一个儒将模样的人进了他的营帐,于是,他便说道:“卢老弟,这鬼天气太闷了,这样舒服一点,不要见外啊!”
来人是副总兵卢鼎,本是个陕西秀才,被贼寇掠到洛阳后逃脱,投军到左良玉所部杀贼,因为是读书人,比较受重视,最终混到了副总兵的官职。
此时,他听到马进忠的话,只是苦笑一下道:“所以,我那边都在骂娘,我就为躲个清静,过来你这里待会!”
左良玉给他拨了白良辅、武自强、崔汝苍所领之几千人,但是武自强号“混世王”,和其他人一样,根本看不起他这个白脸书生,很是桀骜不驯。
而卢鼎自己没有亲辖军队,需要仰仗那几个人,便经常有受气,这不,因为和马进忠关系不错,就避到他这里来了。
如果是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和马进忠等人不愿意降满清,就去投靠了何腾蛟。但是他手下这几个将领都看不起他,欺负他,后来遇到郝永忠,因为关系不错,就告状了。
白良辅、武自强两将因此被打了军棍,但是他们不但不悔过,反而记恨在心,几次想杀了卢鼎,不过没杀城,就劫持了卢鼎跑路。
最后,卢鼎去劝说孔有德时被囚禁,自杀殉国,他儿子卢子和抗清被俘,同样不屈绝食而死,全家殉难。
此时,他到马进忠的营帐内,和马进忠聊了一会闲话,又一起用了晚膳,快要告辞的时候,他忽然有些犹豫起来。
马进忠一见,便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投降的事情吧?”
卢鼎一听,非常意外,当即看着他道:“怎么知道?”
马进忠当即哈哈一笑道:“你啊,就是人太老实,肚子里想什么呢,都写你脸上了。只要熟悉你的人,必然知道你在想什么!”
卢鼎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红了。不过好在营帐内的光线昏暗,似乎也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