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得十分详细,倒教人越好奇了,窃窃私语道:“到底是谁曾与他在此对战难道是他们魔教内讧了”
“我看定是那位用阵盘把咱们困住,揭露了施雪江真面目的高人他一定是我们这一边的。”
有弟子小声附和:“不错,就算不是咱们这边的,可很显然他也想要对付施雪江,敌人的敌人那就是咱们的朋友”
江快雪听见众人小声议论,心中也有些许猜测。那利用阵盘把他们困住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有什么目的
他总觉得有一只大手在身后,把这些宗门世家们推向一个陷阱,这人更高明的是,他逼得大家不得不跳。
等了片刻,另一支队伍便赶到了,原来他们也现了魔教之人的踪迹,正往此处追击,见到讯号,便赶过来回合。
两队人马回合,领队们聚在一起商议作战计划,庄弥从人群中挤过来,和江快雪挨在一起,手里捏着两朵小白花,一朵别在江快雪外袍的扣眼内,一朵塞进他手里:“上次买的花都蔫了,路上我又看到两朵花。你来给我别上。”
江快雪不禁失笑,心想庄弥可真是一派天真,大家都是来除魔卫道的,就他是来游山玩水谈情说爱的。
他给庄弥别上花,两人走到一边聊天。没多久领队们便议定了计划,把各门各派分开,大家分方向包围。
松月真一眼就看到了江快雪,瞧见他和庄弥亲热地挨在一起,两人领口还别着一朵花,忍不住瞪了江快雪一眼。
江快雪浑然不知自己被瞪,跟庄弥分开,走到江家的队伍里。凤清姑母带着江家弟子们,沿着一条小路往南走。
大家都屏息凝神,仿佛魔教妖人会在下一刻忽然从树后转出来,江快雪不由得也有些紧张,大战已是一触即。
就在这时,左手方向忽然射出讯号,凤清姑母喝了一声:“走”一行人迅赶去。
赶到一处山洞口时,已看见数十人战成一团,不时呼喝叫骂,施雪江赫然在列。他似乎受了些伤,脸色很不好看,见援兵越来越多,面露犹疑,咒骂一声,高喝道:“撤”
众人衔尾直追,施雪江带人逃到星渊海南边一处石庙之中,这里似乎是施雪江布置的另一处藏身之所。众人追到庙门前,裹足不前,深恐有诈。施雪江的声音从庙内传来:“诸位怎么不敢进来了”
离宫道人在庙外叫道:“风鹤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庙内一时间沉默,施雪江叹了口气:“没什么好问的,从芸娘被杀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白马寺的风鹤僧,也不再是你认识的风鹤老友。我没有被心魔控制,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出自我的本愿”
离宫道人神情复杂,声音嘶哑:“你的本愿你的本愿就是杀无辜之人纵容你的教徒拿人命练功”
“我的本愿,是推翻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则凭什么普通人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普通人凭什么那些老棺材一无能为二无智慧,却能主宰别人的生死凭什么我的儿子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要被活活摔死凭什么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可就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施雪江愈说愈是激动:“为了建立新的世界新的规则新的秩序,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离宫道人听见这番话,按捺不住,冲了进去。众人便都跟在他身后,冲入石庙之内。
石庙之内果然已埋伏了魔教之人,霎时间喊杀声震天。离宫道人更是与施雪江缠斗起来。江快雪掏出松针,可那些魔教教徒却仿佛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纷纷避开他,闹得江快雪也不禁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厉害了,所以这些人不敢对自己动手
场面乱成一片,只有江快雪闲得无聊,他有心想去帮助松月真,可这石庙内光线黯淡,压根看不清松月真在哪儿。
施雪江一掌拍开离宫道人,咳出一口血来,大喝一声:“乖徒儿开阵”
众人听他说这话,连忙退开三尺,然而等了片刻,却什么反应也没有。离宫道人就站在施雪江对面,冷冷地皱着眉:“风鹤,你离经叛道,只怕连你的徒弟也看不惯你,关键时刻不愿助你,你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施雪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怒冲冠:“逆徒逆徒原来你才是那个叛徒”
江快雪踮起脚,隔着人头朝里张望,只见施雪江仰天大笑,状若疯癫,笑声中满是自嘲。众人见他已是孤立无援,只带着一帮教徒苦苦支撑,登时一窝蜂攻了上去。离宫道人见状,喝道:“留他性命”
然而众人此时已被群体的情绪感染,理智已是摇摇欲坠,哪里有人听他的。离宫道人连忙冲上去,把那一窝蜂的人一个个抓开,露出施雪江的身影。
然而下一秒,他就顿住了手。
庄弥哆哆嗦嗦地从施雪江胸口拔出匕,愣怔地看着离宫道人,似乎是吓得懵了。
众人在石庙的地牢内找到了之前被俘的弟子们,他们很是受了些折磨,有的撑不住的,便死在了地牢内。江快雪则忙着照料庄弥。
庄弥受了些刺激,夜里起了高烧,江快雪摸过他脉门,只觉得他脉象十分奇怪,有一股十分庞大的真气在他体内胡乱游走,江快雪不得不小心施针,引导这股乱窜的真气,忙活了小半夜才消停下来。
众人这天夜里就睡在石庙内,他们在庙中点燃了篝火,弟子们分工明确,有的照料伤员,有的准备食物,离宫道人把施雪江的尸体拿去葬了,其他几个领队各自在火堆边坐下,没想到这一趟除魔卫道,居然会是这么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松月真隔着篝火,远远地看了江快雪一眼。他此番也受了些伤,自己胡乱裹了,神情有些疲惫,看到江快雪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靠着墙壁休息。
众人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整装出,往星渊海北面的出口行军。庄弥精神还是恹恹的,江快雪便一直陪在他身边,两人就走在松家弟子的队伍旁边,谢玉一直缠着松月真说话,松月真十句才答他一句,不免有些无趣。
他看到江快雪和庄弥,取笑道:“江快雪,听说你订婚了这就是你的未婚夫看起来这般小,只怕是不顶事。”
他开了个黄腔,一旁的松家弟子都笑起来,江快雪有些厌恶,拉着庄弥往一边走,经过松月真时,听见他用力咳了两声。
江快雪早看到松月真受了伤,只是他答应了松月真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便不好换成江遥的身份给他治伤,听见他咳得这般厉害,不禁担忧,停下脚步看着松月真。
松月真也看着他,脸色苍白,看起来的确不太好。
两人四目相对,江快雪欲言又止,看着松月真的眼睛。庄弥拉了拉他的袖子,江快雪回过神来,挪开眼睛,垂着头跟庄弥一起走了。
松月真看着两人走远,忽然冷笑一声。谢玉骑着老虎靠上来,问道:“阿真,你在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