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之后,武氏差人来递消息,说是折子交由裴光庭递了上去,武三思会一道前去与李显商议。
递上去之后,还有个商议拉扯的过程,谭昭昭知道还要等好些天会有结果,交待千山留在城内守着,出城去了西郊。
到西郊时已到傍晚,天边各种色彩浓烈的云,大朵大朵聚在一起,空气中是各种花的香气,月桂尤其霸道,不顾一切往人脸上扑。
廊檐下的台阶上,张九龄与小胖墩一大一小并排坐着,小胖墩脸上挂着泪珠,手上捧着个梨,啃一口咯咯笑一声。
张九龄满脸嫌弃,拿布巾轻柔替他擦拭。
听到动静,父子俩一齐抬头看来,小胖墩一下扔掉梨,站起来就要朝她扑,撕心裂肺地呼喊:‘阿娘!”
张九龄眼疾手快,揪住了小胖墩后衣襟,免得他扑下台阶。提溜着他下了台阶,往地上一放,长腿一迈,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拥住了她。
“昭昭怎地这般晚才回来!”
张九龄抱怨,小胖墩蹬着小短腿,凄凄惨惨哭着朝她跑:“阿娘,阿娘,我要阿娘。”
谭昭昭想哭又想笑,掰开张九龄的手臂,腾出手伸向小胖墩:“阿娘在呢,哎哟别跑,别摔着。。。。。”
话还未说完,身子朝左边歪斜着跑的小胖墩,终于重心不稳,跟个冬瓜一样啪叽翻到在地。
张九龄神色讪讪,放开谭昭昭,准备上前去把小胖墩抱起来。
小胖墩“哎哟”了声,在地上就势一滚,小手掌撑地,撅着屁股就爬起了身,再次斜着身子往前低头猛冲。
张九龄忍俊不禁,上前几步,手伸出去,在半空停顿片刻,改为抓胳膊。
谭昭昭走上前去,看到小胖墩的手黑乎乎蔫答答,应该是先前梨的汁水沾在手上,再在地上糊了一手泥灰,遭到洁癖张九龄嫌弃了。
张九龄抢先谭昭昭一步,挡住她道:“昭昭,他在地上打滚过,脏得很,先去让乳母洗漱干净。”
小胖墩不依,唧唧叫唤,张九龄道:“乖,阿耶带你去与骡子玩耍。”
小胖墩立刻不吵了,听话地被乳母抱了下去。谭昭昭惊喜地道:“他已经能认识骡子了!”
张九龄微笑道:“不,他不认识,只是听到我说新的事物,他觉着好玩罢了。”
谭昭昭:“。。。。。。”
白高兴了,原来他就是这样哄住了小胖墩。
张九龄拥着她往屋内走去,笑道:“先前我已经用过了驴子,驴子已经不管用,再使出了骡子。豆丁大的小东西,我着实弄不懂,他喜欢何物,先前还在哭闹,转瞬间就莫名其妙笑了。”
谭昭昭斜撇过去,他侧头看她,道:“以前我知道昭昭带小胖墩的不易,如今自己亲自带了不到两日,方才真正体会到,昭昭究竟有多不易。以后我尽量帮着昭昭带着他,让昭昭能好生歇一歇。”
有乳母仆妇帮着看顾,谭昭昭还是会亲力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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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他可有吃好睡好。这份十一个时辰都放不下的劳心,也着实够累。
张九龄能有如此的想法,谭昭昭想都不想,当即答应了:“好呀,以后你得空的话,小胖墩就交给你了。”
进了屋,张九龄转身接过眉豆捧着的包裹,道:“你下去吧,送些茶点热水进来。”
张九龄将包裹放下,上前捏着谭昭昭的肩膀,道:“昭昭累了吧,坐下来,我替你松泛松泛。”
谭昭昭被他捏得直喊痛,怀疑他是在借机报复,赶紧躲开:“别别别,心领了,心领了。”
张九龄望着自己的双手,笑道:“昭昭还是承受不了力气,娇弱了些。”
谭昭昭总觉着张九龄话里有话,狐疑地打量过去。
张九龄迎着她的目光,似笑非笑。
果然如此!
谭昭昭翻了个白眼,道:“还在守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