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驴车一路狂奔,闯进家门,李东援跳下车奔进中堂,慌得李致远海诗钰一起迎出来。
海诗钰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宫里出大事了?哎呀那你就该自己守在那里,派个人出来告诉我们才对啊!”
李致远说:“那可不一定!如果里头乱了,我们儿子不逃出来岂不危险?”
李东援听着他们驴唇不对马嘴的猜测还在那里自鸣得意,简直要气死了,只是大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幸好他姐姐来了:“爹,妈,咱们先进去,叫弟弟坐下,喘匀了气。有什么事,召下人来问。”
于是海诗钰又忙叫来家丁,劈头就骂:“烂心烂肺的作死货!叫你们好生伺候少爷,如何让他成了这样?”
家丁们连忙喊冤:“少爷一个人奔出来,只说要回家,我们慢一慢就被打了好几下,哪里知道缘由呢?”
“讨打!”海诗钰怒道,“一人二十嘴巴子,自己出去跪着打!”又问李东援:“跟着你的那几个小娼妇呢?一时我眼瞧不见就浪得没了边,不知又去哪里勾搭野汉子去了,回来拿住就立马打死!”
“没管她们,八成还在宫里,”李东援缓过来便骂,“我就一会儿没说话,你闹什么闹,我又不是死了!就这一会儿也不叫人消停!”
海诗钰委屈道:“我这还不都是关心你?你如今大了,连亲娘也不挂心了,我往后可依靠谁啊!”
李东援冷笑:“不是你教的我‘儿女大了不由娘’?怎么如今反过来怪我?”
李致远端着茶碗,眉头皱得紧紧的:“那是让你教给媳妇,好一心向着咱们家的,谁让你这么对自己娘了?男人娶妇,岳家嫁女,三从四德那是给女人定的,你可是要一辈子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生活,如何敢跟你爹娘瞪眼?”
李东援更恼了:“你想得美!那丫头今天盘算着让我出嫁哪!”
三人俱是大惊:“什么?”
李东援这才把今日的事说了,又抱怨母亲:“我就说那小丫头磨牙难缠,你非要我讨好她。忍了这么久,她让我嫁给她!你说怎么办?”
李致远惊道:“他们皇宫到底都教给公主些什么?府里三四个男人竟成了定例,现在居然连字都胡乱歪解了,真是圣贤之道不存,礼崩乐坏!”
李东援的姐姐也皱眉:“公主前些日子明明很乖巧,怎么突然就这样骄横起来?一定有人从中挑唆,只不知道是谁。”
海诗钰一拍桌子:“还用问吗,当然是他们夏家!夏安那儿子今年三岁了,过年时候陛下还专门抱了他一回,显然就是打的攀龙附凤的主意!”
李致远连忙将她拽回来:“你可别再去人家门上闹了,还嫌上次丢的人不够吗?”
看着李东援落荒而逃,大获全胜的明璋心里美滋滋的,暗自想着等自己当上太子,就为两位颜师傅请封太子少师、太子少傅。
一转头,就见李东援那三个丫头还在原地,明璋摆摆手:“你们也退下吧。”
丫头们没退成,皇后召见。
忐忑不安地到了永福宫,蹲身拜见皇后,倒把晴翠惊了一下:真是丑得各有千秋!
李东援长相还行,又细皮嫩肉,只是为人懒惰,言谈举止总有些流里流气,晴翠十分不喜,却没想到他身边丫头竟比自己当年还丑,衣服也灰扑扑的不好看,头上更是无一点装饰,偏生带又是白色,倒有些瘆人。
“你们叫什么?”
“贱婢名叫白鼠。”
“贱婢名叫黄皮。”
“贱婢名叫树根。”
晴翠不由得皱眉:“虽说穷人家不讲究,但既然买了你们入府,好歹也该再取个文雅吉祥的名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