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翠趴在他胸口,仔细数了数衣服件数,方撑起身,先将他玉佩摘了,又慢慢解开束腰的大带,将蔽膝摘了扔到衣架上。而后将五层衣服一一翻开,露出玄衣纁裳之下健硕的胸膛、劲瘦的腰身、强壮修长的大腿。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线条流畅,宽窄适宜,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黑衣白肤的对比过于浓烈,凌乱覆盖在腰间腿胯的红色又添了一丝香艳暧昧,晴翠手指微凉,自下而上一路轻抚。暴露在外的皮肤因受冷而起了微粒,身下人不耐地动了动,随即获得暴风般的亲吻。
窗外竹叶飒飒,掩盖了房中人不满的呜咽,半宿打架,待凌清辉终于能起身时,蜡油都已盖了大半烛灯,只剩点点微光摇曳。
凌清辉一边脱掉衣服一边控诉:“流氓!”
晴翠坐在床上晃着腿:“流氓还不好?将来你年老色衰,想让我对你耍流氓我都懒得耍。”
凌清辉叹气:“真是个霸道的山大王。”
晴翠嘿嘿直乐:“孩儿们,热水烧好了没有?服侍你们压寨夫人洗澡!”
外头守夜侍女只敢应道:“娘娘,热水备着呢!”
凌清辉拿袍子裹好自己,走过去拽起晴翠:“大王,我要你帮我洗嘛!”
郑嬷嬷低声对温嬷嬷说:“等娘娘的凤阁步入正轨我就赶紧告老还乡。”温嬷嬷心有戚戚:“带我一起。”
一夜好梦,次日醒来,凌清辉将晴翠拽回被窝叮嘱:“都说媳妇难当,原先做皇后的是太后亲侄女,时不时还要拌几句嘴哭一场,如今你顶替她侄女坐了这位置,兴许她要摆一摆婆婆的谱,难为你。”
晴翠说:“我晓得,遇事我尽量让着她,必不叫她挑了不孝不贤的理。”
“不,我的意思是受欺负了记得赶紧找人来找我告状,我去捞你。”
晴翠扑哧一笑:“好。你也不要太担心,我有几个土方子,‘药效’不佳我就请你这神医来。”
凌清辉想想,太后原本闹脾气不肯来参加大典,晴翠去一趟她就能改为满面笑容盛装出席,看来婆媳间的矛盾也不是大问题。想到这,凌清辉亲她一口:“子煦真是聪明能干。”
晴翠乐道:“起身吧。今天还有活儿呢。”
两人在含章殿受了大朝贺,处理完政务,又跑到天仙宫去看表演了。为表庆贺,凌清辉一早便下旨,自立后之日到重阳节,宫中日日大宴,中间几日众臣可自在决定,家中有事亦可早退。
自然没有不开眼的人硬要制造冷场,像郝士多这样勤恳办差的也得了便利,日常处理工作的地方离着天仙宫不远,午间跑来吃一顿热腾腾的饱饭,比自己从家里带冷饭要合口得多,吃饱了告退离开,溜达回去那一刻钟全当消食了。
晴翠对凌清辉说:“往年咱们天冷就走了,在行宫这阵子就算吃冷饭也吃不了几天。今年既然打算在这里过年,总不好让他们吃一冬的冰渣午饭。几个理事堂设置也紧凑,不如就临时设个汤饼房?就是自家带饭,也得有个热茶炉子温一温啊!”
凌清辉欣然答应:“往年在紫微宫,重阳节后议事堂茶房设厨房杂役共八人,膳食费用五百两。你今年可酌情添些。”
晴翠笑道:“我叫洪福街送肉菜,五百两吃不了,还能给你省两条苍蝇腿。”
凌清辉也笑:“我难道就不知外头物价?就不知大锅大灶更省钱?横竖这钱到你手里了,你留下也行,赏她们厨房用了也行。皇帝只管花钱赏人,哪有跟老婆大臣算一碗汤饼用了几两面的道理。”
尚食局年年都要分派人去议事堂烧茶炉,今年要增设做饭的,韩尚食也没为难:“外头老爷们也是人,咱们宫里头怎么做大锅饭,外头也给他们一样地做。娘娘添了银子,咱们就得把场面做足,那大肉骨头下汤里煮,萝卜切大块,白菜现要现煮省得化了,盛碗里时加两块豆腐。弄个大锅烧卤汤,鸡鸭架子猪蹄心肝下进去卤,再添点白萝卜、豆腐干浸浸味,吃不美他们!”
蔡司膳提醒道:“长官,宫外朝臣可能要按品级分餐。”
于是众人便去问晴翠,晴翠想了想:“一月一千两的总花费,做大锅饭绰绰有余,一分餐事可就多了。横竖以前也就做个热汤饼,白水煮了自己浇两勺卤子,现今添了东西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就先这么做。不爱吃、体现不出他们一品大员的气派,就自家送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