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潮摇摇头,却是?笑了笑。他屈身,拾起了贺三郎身旁那一名册,掸了掸灰,扫过?上面的名字,摇头道:
“娘娘诡异多?端,我?实不放心。”
她的面色随即冷了下来,问道:
“将军如此?急迫送我?去往生,可是?担心我?不死心,一旦翻案,就会对顾辞山名声不利。”
“是?。”顾昔潮应得坦荡,心肠也硬得彻底,一字一句地道,“你只有忘却前尘,速速去往生,我?才能安心。”
沈今鸾轻嗤一声,道:
“我?若不肯,顾将军又能如何?”
顾昔潮眼底一片沉静,骤然抽出佩刀,指向手无寸铁的贺三郎:
“我?会杀人。再有别人,我?也会照杀不误。直到娘娘身边再无故人,愿意?去转世为止。”
尖锐的刀锋已在少年?颈侧划出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一滴一滴落下。
沈今鸾知?道他做得到。
顾昔潮言出必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漠视人命,只会除之后快。
阿爹满是?箭孔的甲胄,大?哥魂魄的残念,二哥那一角并蒂莲的衣袍,还有北疆军一众旧部含冤的惨淡容颜,在眼前一一浮现。
她死死盯着面前风姿俊朗的男人,如在看一个恶鬼,低笑了一声:
“顾昔潮,我?只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而死,还是?便宜了臣。”
男人平静之中透着前所未有的癫狂,无不嘲讽地道:
“只要?臣活着一日,娘娘便无需再为沈氏平反费心了。”
沈今鸾再也站不稳,颓然跌坐在榻上。
在她愤恨的目光里,顾昔潮掉头离去,身影沉入夜色之中。
……
一路回到军营之中,顾昔潮褪去衣袍,精赤着上身,来到备好的水缸前冲凉。
再如何忍耐,也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见到梦了十?多?年?的小娘子在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即便已竭力克制,可如何能彻底压下燥意?。
她惧怕他,更加恨着他,他便只能止步于此?。
沈氏翻案一事,只能按照他定下的法子来。贺三郎这些?乌合之众,不过?打?草惊蛇,只会干扰到他的计划。
纵有遗憾,但此?心所行,他永不会后悔。
顾昔潮闭了闭眼,用凉水浇灭身上左突右近的困兽。
冲完澡,微湿的身体披上袍子,衣上的面料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精瘦的劲腰,胸腹的肌肉无比分明。
一直在旁的骆雄不禁问道:
“这春日夜里凉,将军出征在即,怎么冲起了凉水澡?”
眼见男人寒凉的目光扫过?来,像是?要?剜去他的口舌。骆雄便不敢再多?话了,只心中不禁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