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神色愠怒,如今身边的人连她都做不得主了,就为这个?,她也决不能?成全那竖子的野心!
徐宁眼珠一转,“吴王殿下让你们时时守在太后身侧,寸步不离?”
这话问得太具体,其中一个迟疑着点点头。
徐宁冷笑,“是否连吃喝拉撒都跟着?吴王可真是不害臊!”
清了清喉咙,“本?宫与太后娘娘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若不避让,本?宫只?好让人拔了你们舌头?,想必吴王也没意见。”
二人花容失色,她们不过是工具,没了还能?再换一批,只?是拔个?舌头?,吴王自然不觉得为难。
要不,就暂且躲躲?静王妃向来性情?放诞,听说以前?就爱给老太后弄些淫词艳曲来唱,这些话的确不是黄花大闺女该听的。
二人对视一眼,识趣退回到连廊上,眼不见心不烦,只?要静王妃别将?人带走就是了。
邓太后冷哼一声,“欺软怕硬的东西!”
她是身上没力,否则,杵着龙头?拐也得痛揍一顿!
徐宁忙道:“可是吴王给您下毒?”
邓太后摇头?,她没觉着中毒,只?是手?脚发?软,隔三步就得歇歇,再就是老爱犯困,明明心绪不宁,睡得倒比以前?好了。
徐宁心道这不是中毒是什么?无非人家下手?轻些,不敢公然将?皇祖母药死罢了。
她也没声张,怕邓太后心生恐惧,至少目前?来看,吴王还不敢做的太过。
邓太后又?问她府中如何,徐宁避重就轻,只?道是出入平安。
邓太后便知?晓,五孙子的情?形恐怕跟自个?儿?一样,她叹息:“你让恒儿?仔细些,能?忍则忍,别在这关口较劲,哀家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便于愿足矣。”
徐宁眼眶濡湿,她总以为邓太后是只?图自己?享乐的那种人,然而此时此刻,她不过是个?平常的祖母,一心求得子孙平安。
徐宁也向太后保证,自己?会盯紧齐恒,不让他轻举妄动。
邓太后叹道:“皇帝生死不知?,哀家牵挂的便只?有?你们这些人了。”
徐宁赶紧劝慰,景德帝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并非她胡乱揣测,天气?这么热,若皇帝真个?驾崩,尸身早就臭了,怎可能?瞒得住?
便为了儿?孙,太后娘娘也须振作起来,方可渡过眼前?大劫。
在她劝说下,邓太后勉强用了些温热的粥汤,看得出几乎是硬吞下去的。徐宁琢磨着该弄些开胃的瓜果,做成酸嘢那样,配粥吃正好。
正好找借口再来。
徐宁又?伺机问她温贵妃近况,然而邓太后对此亦是懵然不知?。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估摸着性命应当是无碍的。
太后久疏人陪伴,本?想多跟徐宁聊聊天,奈何徐宁无暇多留,倒是以前?给邓太后买的话本?子还存了不少,找出来供她老人家闲时翻阅。可惜不能?叫一班小戏,到底欠缺声情?并茂——这就得怪吴王不体谅了,自个?儿?要尽孝却不懂投其所好,惹太后生气?不是活该么?
离开慈宁宫时,徐宁望着回廊,笑眯眯比了个?拔舌的动作,二人悚然,赶紧低下头?去。
相信到吴王跟前?也知?道如何应对——不说话就是对她们自己?最大的仁慈。
虽然过去两?年,徐宁却还记得宫中条条道道,本?想借口绕到勤政殿去,奈何轿夫死板得很,愣是不肯,她只?能?放弃。
而她想去永福宫的提议也同样被否决,可见温贵妃目前?对吴王还是一张有?用的牌,绝不许落入人手?。
徐宁无法,但也不想就此离宫,稍作沉吟,她决定?去向后宫实际的掌权人胡嫔请安。
轿夫们有?点意外,这却是他们没想到的。
徐宁道:“胡嫔娘娘从前?待我不薄,且名义上既是静王殿下庶母,也跟我的婆母没两?样,难道我不该去致个?礼么?”
吴王没特意交代,那便在许与不许之间。以胡嫔娘娘的脾气?,皇子妃进宫而不向她问好,只?怕她还要生气?呢。
轿夫们商量一回,默不作声抬着徐宁往昭阳宫去。
第169章前提
胡嫔对这位不速之客没什么好气。
并非她怀疑徐宁存心不良,她对儿子的号召力?还?是很信服的,只是单纯看不起这等见?风使舵的小人?。
按理说以她的立场,徐宁此举当?是弃暗投明,奈何胡嫔的脑回路与旁人?不同,这么轻易背叛自家夫婿,焉知来日不会背叛别人??
而徐宁见?她只是施施然微笑,也不鞠躬行礼,就更令胡嫔生气了。
“静王妃一别多年,莫非连宫中礼数都忘了?”
徐宁坦然扬着?脸儿,殊无愧色,“妾自然记得,贵妃爵比诸侯王,妃位爵比列侯,可娘娘您只在嫔位,嫔妾怕落人?口实。”
胡嫔面若寒霜,这正是她痛楚所在。原本吴王好言安抚,已经让胡氏打消复位贵妃的念头,偏偏徐宁旧事重提,无疑又揭起伤疤。
纵然宫里没人?敢看轻她,可外头不这么想,人?家眼里她不过就是个低等嫔御!
胡嫔冷冰冰的坐下,也不请徐宁入座,徐宁倒是自来熟地寻了张雕花梨木椅坐了。她可没打算就走,还?得多探听虚实呢。
胡嫔却也消息灵通,“方才你往慈宁宫去了?”
徐宁颔首,“是。”
“太后?娘娘意下如何?”胡嫔闲闲道,话锋里却藏不住关切。
她自然知道徐宁是去当?说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