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危攥住来回摇摆的尾巴尖,眯了下眼睛:“外面的天好像越来越黑了。”
这种变化非常细微,几乎是悄无声息。但戴贺莱知道黎危说的没错,他之前还能看见吧台那边酒保的脸,现在已经已经很模糊了。
“又是黑天?”
通常来说,只有外界出现黑天的时候,回响之地和其它庇护所才会一同陷入黑天。但外面受光日刚过去,黑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
戴贺莱问:“黎队,这里的污染值是多少?”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黎队淡道,“零。”
“……”戴贺莱懵了下,确实感到难以置信。
窗外,辉宏气派的建筑鳞次栉比,将主城的繁华表达得淋漓尽致,完全看不出一点战争的痕迹。
正常来说,能改变环境的污染域除非像之前去过的庇护所村庄一样,利用高污染制造出虚假的幻象,但精神值高的人,例如黎危就能一眼戳破。
可这里不一样。
黎危没有嗅到污染的气息,百面骰检定的结果也为零,他看到的世界就是热闹喧哗的主城,和戴贺莱一样。
戴贺莱有一瞬间的自我怀疑:“难道……当年的主城没有完全陷落,还留有一部分幸存者?”
“你听到他们讨论战争相关的信息了?地下城,幸存者?”
“……都没有。”
这显然不对劲。
黎危说:“污染值为零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战争之后九十多年,黎危还没在这片土地上见过哪怕一片污染值为零的区域。就算是灯塔,都能检定出个位数的污染值。
外面的行人少了很多,好像都回家了。不过酒馆依然人满为患,甚至客人越来越多,几个汗臭熏天的大汉迎面走来:“老板,来个位子!”
“哎哟真不好
()意思,今儿个满客了!”
“拼桌也不成?”
“您看看,哪里还有位置?”
黎危注意到游厄的目光一直在某几桌酒客身上流转,他拎着猫尾巴站起来,走向吧台:“我们那桌让给这几位。”
几个大汉表示感谢:“兄弟,赶明儿你要是再来,哥几个请你喝酒!”
“好啊。”黎危道,“黎危,各位怎么称呼?”
三人都热情地报上了大名,当然,黎危一个没听过。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好像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他进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认出他。
无论这片污染域的时间线属于上个世纪的哪个时期,黎危的名字应该都称得上家喻户晓才对。
除非这个“世界”没有他,也没有“厄”。
“楼上有空房吗?”
“这倒有,你要几间?”
“两间。”黎危说,“我们还要多逗留一段时间,后面一块结账,可行?”
“没问题!”
老板大手一挥就同意了,甚至不用黎危使用能力,毕竟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吃霸王餐、逃房票的人。
游厄幽幽道:“老板识人无数,这次却要看走眼了。”
黎危面不改色:“那刚好给他一个教训,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
戴贺莱:“……”
不知道为什么,不论黎危和游厄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觉得像是调情,异常刺眼。
他做好了死亡准备,硬邦邦地插了句话:“黎队,我和他住一屋吧?”
黎危回头看他:“怎么,想撬我墙角?”
“……”戴贺莱差点心梗。
游厄听完都惊了下,随后猫耳朵愉悦地抖了抖,对不远处的侍者说:“请把我们的酒和食物送上来。”
戴贺莱想死的心都有,黎危竟然承认了跟这个流浪者的关系。
黎危当着他的面,承认了和这个流浪者的关系!
他急切道:“黎队,这个游厄出现得实在太可疑了,您——”
黎危打断道:“我刚刚说过什么?”
“……当前第一要务是找到这里的污染源。”戴贺莱脸色难看,“其它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