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张楚此话落下的时候,不仅是孔颖达,包括虞世南在内的所有夫子都吼了出来。
他们死死盯着张楚。
双眸血红。
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他们自小就是儒生,一辈子浸淫于儒门之中,他们对于孔子有着狂热的皈依,自然国子监早就被他们视为了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却开出了其他的花,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不仅是他们,就连一众学子,也都一个个面红耳赤,血液疯狂的倒灌向了脑袋。
这个天下,儒家早就和读书人绑定在了一起。
儒家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只能读儒家!
这是自从汉朝之后,每一位儒生都呕心沥血而追求的。
一直到了大唐,天下每一个读书人,皆是儒生!
一身青衣,一块白玉,道一句儒学经典,乃是每个读书人都心之向往。
而其他学说,被他们弃之如履!
这就相当于在一个寺庙里,你要行道家的开坛样,僧侣不把你的摊子掀了,再把人给打出去,天地都得倒转过来。
这就是火中取栗,油锅中跳舞。
张楚自然早就知道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斜了眼孔颖达,老神在在的抄着手,笑道:“孔夫子,刚才还说这国子监不是你们的禁脔,现在瞧瞧,这话你们非得坐实?”
“哼!”孔颖达愤怒的甩了下袖子:“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张助教,但是,这件事,绝对不可能!”
“民学,算什么学,只有儒学,才是正统,才能配得上国子监!”
“张助教,不如,你去算学,如何?你在算数一途,颇有研究,应当会是一个好先生。”
孔颖达妥协了。
他现在不想着赶走张楚了,只想着让张楚服从国子监的规定,打他去一个地方呆着就行了。
“孔夫子说得对!”
“国子监,历朝历代,都是姓孔!”
“而不是其他!”
“我等读书人,所叩的是孔圣人,也不是其他人,国子监是儒道之土。”
“若是张助教想要传播其他,还请离开这里。”
虞世南也黑着脸,激动道。
这可是要掘他们的根了。
他们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儒生,而不是其他,自然,对于张楚这个要求,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没错!儒学之地,容不得沾污!”
“国子监乃是孔圣人之所在,旁边便是孔庙祭祀之处,孔圣人卧榻之侧,绝对不能容忍其他学说。”
“民学?呸!这是什么名字,一听就是那群低劣的田舍奴才会学的,哪里比得上儒道!”
“儒道才是正统,国子监关乎国之根本,绝对不能如此儿戏!!!竖子不得无礼!!!”
“·······”
其他夫子一个个的也是甩着袖子,怒骂道,脸红脖子粗。
这倒是吓得这群学子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夫子这般气急败坏?
同时心里也不得不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原本以为自己的骂架已经炉火纯青,可是和夫子们相比一下,却还不算什么。
张楚一点不生气。
甚至咧嘴笑的更开心了。
看着他们这一群人在这里犹如泼妇样,假装难为情的低下了头,思索片刻,抬头再笑道:“孔夫子,不过,你也知道,我是民学之人,犹如孔子于儒道一般,我若是转头了儒道,岂不是要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
“再说了,我是国子监助教,这是陛下钦点,朝廷下详文的,让我出去教学,又是那一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