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何铭听后顿时哀求:“兄台饶命!我有眼无珠,若知道柳小姐是您的女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看,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拾意原本瞧热闹来着,冷不防听见何铭说这么句“您的女人”,顿时错愕。
外头围着些百姓,怕这何铭又说出什么胡话来,她忙上前劝:“裴公子,算了吧。”
裴沅瑾扭头睇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放开人。
。
马车徐徐到了柳府,下马车后,柳拾意故意在门口等了会。
随后,裴沅瑾也到达。
两人像是才遇到般,客气地说了会话。
“裴公子今日打了何公子,就不怕得罪何家吗?”
此前何铭浑身是血的模样
实在吓人,令柳拾意现在还心有余悸。
“虽说裴家也是大族,可我听说何家有许多子弟在朝堂做官,若何家计较起来恐怕会连累公子。”
裴沅瑾视线不加掩饰地、清浅而直白地落在她身上,似在打量她。
却不知为何,柳拾意总觉得他的目光带着淡淡悲伤,这悲伤藏在他玩世不恭的神态下,不认真观察难以发现。
她低头,不着痕迹避开他的视线。
裴沅瑾不以为意道:“那又如何?打也打了,若何家跟我计较,无非让他们打回来。”
“你——”柳拾意抬头,撞入他带笑的眼睛。
“与你说笑的,”他道:“临州何家只是一脉旁支,京城何家那边未必肯为他们出头而得罪我。”
他说的是“得罪我”,何其猖狂,却又极其合理。
柳拾意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没去过京城,对京城的事不甚了解。隐约听说京城何家,也听过京城裴家,更清楚当今首辅是裴家子弟裴沅祯。
她忖了忖,问:“敢问裴首辅是公子何人?”
裴沅瑾毫不正经地靠近几分,声音低醇撩人:“想知道?”
柳拾意面颊隐隐发烫,这人时而正经时而轻佻,实在是。。。。。。
她微微后仰,“嗯”了声。
“裴沅祯是我二哥,嫡亲的堂哥,与我。。。。。。。”他顿了下,继续说:“我们关系要好。”
闻言,柳拾意睁大眼睛。那她爹爹的事,在他看来岂不是易如反掌?
她爹爹参与的党争,政敌正是裴沅祯。若得裴公子从中周旋,让裴沅祯相信他爹爹是受人蒙蔽的,事情兴许能顺利解决。
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裴沅瑾淡笑了下:“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
“为何?”
“我。。。。。。”他欠了裴沅祯太多,不该再平白无故承他的情。
裴沅瑾道:“我二哥是个讲证据的人,不能凭我口中一句话便饶恕柳大人,朝廷中人办事有他们的规矩。不过你放心,只要查出柳大人是受人蒙蔽,我二哥定不会追究。”
尽管他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可柳拾意却无端信任,认定他会做到。
她眼里的欢喜不变,面上神色轻松。此前因他打了何铭的担忧也散了。
想了想,她福身:“如此,多谢裴公子。”
“就这么谢?”
柳拾意一愣。
听他继续道:“临州人都讲究礼轻情意重吗?可柳小姐这礼也未免太轻了。”
他特地将“礼”字拉得重些,暗示得理所当然。
默了默,柳拾意问:“裴公子想要什么,只要小女子能送得起,定不会吝啬。”
“送。。。。。。”裴沅瑾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帕子上,慢悠悠道:“不若将柳小姐的帕子送与在下如何?”
柳拾意面颊原本烫三分的,此刻因着他这句话顿时变成了七分。
且
脸色绯红如霞。
帕子乃女子的贴身之物,将贴身之物送给男子,说出去便是私相授受,她不信他不懂。
却还故意提这么个要求。
这人。。。。。。简直是个登徒子!
她咬唇,想恼却不知为何恼不起来,可听了这么轻浮的话总得表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