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马车一转,往南大街而去。
柳拾意今日是替母亲来铺子看账的,母亲这些天担忧过度精神不济,她作为柳家长女是该担起自己的担子了。
所幸看账这些都学过,便主动将事情承接过来。哪曾想,前脚才到铺子,后脚何铭就跟了过来。
此时,见何铭獐头鼠目地站在门口,她不禁心中作呕。
“何公子来这做什么?”柳拾意冷冷问。
“柳小姐,”何铭走近,横在柳拾意面前:“我当然是来见你呀。”
他目光黏腻,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被一条癞、□□盯上般令柳拾意不舒服。
她后退几步,走进柜台里,与他隔着柜台说话。
“刘公子若是想买东西请便,若是无事生非,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何铭笑起来,放肆而轻浮:“我俩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你装什么装?你就不怕日后嫁过去了我冷落你?”
他视线在柳拾意身上猖狂打量,很快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何铭最会疼人,像柳小姐这样清高的女人我还没玩过,想来床上滋味定会不错。”
“何公子请自重!”柳拾意的婢女怒斥。
何铭瞥了眼婢女,眸色一狠,随即嗤笑道:“这婢女也够味,届时你们主仆一起伺候,肯定爽死了。”
柳拾意被他的肮脏话气得发抖,冷声喝:“你滚出去!”
“别啊,我特地了看你的。”她越是如此,何铭越是兴致高昂,心痒难耐,上前就要去捉柳拾意。
但才伸手,胳膊就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折。
只听“啊”一声惨叫,何铭的手臂呈扭曲的姿势断在身后动弹不得。
“你是何人?可知本少爷名号?竟敢。。。。。。啊——”
话未说完,下颌被人一拳挥过来,喀嚓几声。何铭的牙齿被打碎,满口鲜血。
何铭不敢置信,柳拾意也惊呆了。
她望向来人。
裴沅瑾依旧一身红衣,笑意慵懒而邪气,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姿态。
“哦?你说说你是什么名号?”
何铭此时满口是血哪里还说得出话?但他身旁的仆人跟着他嚣张惯了的,此时强撑着吼道:“哪里
来个不怕死的!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那是京城何家的后辈,何家也是你能惹的?”
京城何家谁人不知?正是因为如此,何铭在临州作威作福官府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柳拾意的父亲也不会插手何家的事。
柳拾意心里担忧,她朝裴沅瑾看去。
只见他神色平静,但平静的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杀意。
莫名令人胆寒。
柳拾意迟疑了下,上前劝道:“裴公子,这位是何家二公子何铭,你快住手。”
她虽知道这人来头应该不小,可此地毕竟是临州,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若是把这何公子打惨了,他恐怕难以收场。
哪曾想,她不劝还好,这一劝反而令裴沅瑾面色冷下来。
这股冷意不只对着何铭,还有几分对着她。
柳拾意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正当她再说两句,就见他低笑了声。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何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旁支。何家在京城都得夹起尾巴做人,怎么一个小小的旁支就敢在临州当太上皇?”
“说来也巧了。”他道:“你们何家有位姑姑嫁进了裴家,正好我是裴家后辈,今日便替我这位婶母好生教训教训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说完,他像不解气似的,上前一脚踩在何铭的手臂上。
他看着分明没用多少力道,可何铭凄厉痛苦的哀嚎声中,不难想,何铭胳膊想必废了。
他温声问:“再说说,你是谁?”
“兄台饶命!饶命啊!”何铭哭着说:“我什么都不是,我是孙子!是您孙子!”
裴沅瑾尤不满意,像找到好玩的玩具般,漫不经心地:“大声点!”
何铭立即大喊:“我是孙子,我何铭是孙子!”
“听清楚了!”裴沅瑾蹲下去:“今日打你的,是京城来的裴沅瑾,记得?”
何铭忙点头,随后又害怕地摇头。
裴沅瑾“啧”了声,似想起什么,又问:“刚才哪只眼睛看的她?”
柳拾意一愣,没想到适才何铭落在她身上的黏腻目光也被他发现了。
原来他早就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