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不长不短,颜色又是深蓝,正方便他系在脖子处,伤口也就这么处理好了。
景明帝自认为没问题,叶省心也知伤口不深,一个大老爷们稍微流点血,这么处理也认为没问题。
张良和张叔玉却不干了。
张良带头,说什么都要带景明帝去附近的医馆瞧瞧。
这么一副比关心亲爹还要关心的态度,景明帝默默为这位不聪明又过于紧张他的张大人叹了口气。
而此情此景落在轩辕鹄汉眼里,在伤人后的短暂害怕过后,脑子没跟上,不会审时度势的他直接又冷了脸。
他奔过来抓着张良衣袖,嗯嗯啊啊指着景明帝,拼命质问表达:
张大人,这人是谁?比本皇子还要重要么?你知不知就是他,本皇子说不了话了。
要说先前顾忌十八皇子身份,张良还能应付应付他,现在他伤了陛下,张良也直接冷了脸。
袖子一甩让轩辕鹄汉失了力,沉声道:“这位公子,在下不认识你,也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大人。”
“你说你是皇子,我们从京城而来,并没听到皇子失踪的消息,你便是想要攀附权贵,也不是这么个攀附法。”
“额额……”轩辕鹄汉瞪大眼,不敢信张良居然如此对他。
张良冷笑:“你无故纠缠,眼下又伤了在下的朋友,此事决不能这么算了,我们衙门里断吧。”
说完他看向景明帝:“大鸭,如此处理,你觉得如何?”
景明帝看着气到眼眶红,就差同他拼命的轩辕鹄汉,沉脸点头:“甚好。”
一行人连带小头领去了府衙。
临城府衙的县令是一位刚上任不久的年轻人。
现下朝中大臣及其家中子女不知何故很少作妖,办事效率高了不说,处事也公正,便是和百姓的纠纷都少了不少。
这让这位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年轻人每天都处理不了几件事,大事更是没遇上一桩,导致他的雄心有些歇菜。
眼下听闻有人假冒皇子伤人,心中既激动又忐忑。
激动如此大事,处理好了又是一桩政绩,忐忑这若是一桩理不清的皇家秘闻,搞不好要丢了乌纱帽。
好在他认出了张良张大人。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张大人亲口断言这不能言语的年轻人是个有歹心的,县令高大人见人证物证俱在,手中足以震魂定魄的惊堂木一拍。
威严着脸宣布:“假冒皇子当街伤人,身为奴仆还不服管教,两罪并罚,本官现判你受三十大板,牢狱服刑……”
“咳咳……”
张良抬袖提醒,这牢狱之灾便罢了,若是进了那地方,没大夫诊治,十八皇子还有没有命出来可不一定。
这一咳,高大人一时愣住。
反应过来后立刻明白这里面有猫腻,藏在睫毛下的目光霎时一利。
改口:“牢狱服刑便算了,工头稍后将人带回去好好教育,若是再犯,本官决不轻饶。”
小头领连连称是,心里却决定回去给这小子请个大夫。
这人虽不是皇子,至少在来历上也不是他这个小人物能得罪的,等他好了,瞧那位气质不俗的老者态度,可以给点轻省的活计,但决不能不让他干。
一行人就这么各有心思地退了堂。
这位高大人没心思监刑,回到后院书房后立即给京城上了折子,他怀疑此事并不简单。
而景明帝一行人眼睁睁瞧完轩辕鹄汉憋着嗓子挨受完板子后,让小头领将人领了回去。
去医馆的路上,张良一个眼色,张叔玉借口肚子不舒服,离开了三人。
景明帝瞧了眼他那明显朝着城墙方向远去的背影,垂眸,只当做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