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她期期艾艾地靠近莫问,小手执起了莫问的大手,一脸哀怨道:“老爷,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荷花池边,清月辉辉,你对我说,诗诗,此生有你,我亦足矣?
十四年前我怀下言儿,你又对我说,诗诗,此生有你,我定不负你?
十三年前,我生下言儿,筋疲力尽之时,你还对我说:诗诗,辛苦你了,此生有你,当如珠如宝,可是现在呢?
你却又纳新妾,往日誓言还在我耳边,而你却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这让诗诗生不如死啊……呜呜……”
不可否认杜诗诗的演技是炉火纯青的,一字一顿,句句抑扬,婉转幽怨,却扣动了莫问的心,莫问有些动容地看着她,大手反握着,眼中荡漾着柔情蜜意与怜惜。
就在莫问要开口时,莫离殇突然冷道
:“二姨娘,这天还未黑你却说起了梦话来了?
十五年前父亲与我母亲正是浓情蜜意之时,这天下皆知,何来与你花前月下?
十四年前你怀上言儿妹妹,分明是借着父亲酒醉投怀送抱才珠胎暗结,又何曾有父亲关爱片字?
更可笑的是十三年前你生言儿妹妹之时,这世人都知父亲根本是不屑一顾,要不是我母亲执意要父亲去看顾片刻,别说你痛苦辗转,就算是死了,父亲亦不会多一点怜悯的眼神。
这如今十几年了,父亲也是怜你痴心一片,不计较你当初设计,才对你好言相待些,你却好,竟然颠倒黑白地胡言乱语起来,真是可笑之极。”
莫离殇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杜诗诗的心,让她无法反驳。
因为莫言殇所言就是当初他们演戏的情况,没想到如今却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莫离殇借以取笑讥嘲。
而莫问却是全身一震。
他怀疑地看向了莫离殇,不知道她此话是意有所指还是真心所说。
如果这个女儿早知他与杜诗诗的关系还如此这说,那么这个女儿的城府真是太深了,深得让他可怕。
尤其她对朝廷动态的了如指掌,他甚至有丝不确定,不确定是不是该相信这个女儿,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不会的,他与杜诗诗的感情所有人都认为是进了府才培养的,就连秦飞燕也是这么认为,更何况在外面待了四年的女儿。
想到这里,虽然不再怀疑莫离殇却对杜诗诗也没有怜惜之情,他用力推开了杜诗诗:
“二姨娘,勿忘了你的身份,不要因为夫人身体不好,给了你管家的权力,你却自以为是了,本将军要纳个小妾还需要你来认可不成?”
“老爷……”
杜诗诗听了一下面如死灰,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问。
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似乎,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道:“老爷你一向美名远扬,就是因着对姐姐的痴心不改,可是如今却纳了三房小妾,这不是自打耳光么?这又如何对得起姐姐呢?”
“这个不劳妹妹费心,这三房小妾都是我找的。”
这时门口传来秦飞燕威仪万千的声音。
“夫人?”
莫问听了微微一惊,错愕地看了眼款款而来的秦飞燕,离座而起,走到了秦飞燕身边,皱眉:“夫人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
“多谢将军关心,府里添人,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倒是利落了不少,这不,听以将军回府了,想过来问问,将军对我选的人是否满意。”
秦飞燕借着行礼十分自然地避过了莫问的大手,言语之间却透着庄重淑德。
“夫人眼光自是好的。”
莫问含笑点了点头,看着秦飞燕的眼神里透着满意的信息。
这人比人一下比出了高低来,杜诗诗虽然妖娆美丽比秦飞燕来却失了份庄重,更少了份顾全大局的心。
同样都是他的女人,一个就知道拈酸吃醋,一个却帮他张罗小妾!
这三个小妾个个年轻貌美,与他差了二十多,让他一下也感觉年轻了不少,似乎身体活力四射。
更何况这三人各有各的姿容,一个冷艳,一个清纯,一个妖娆,而更让他十分满意的是三人很干净,眼神中很干净,让他感觉很放松。
“将军满意就好。”
秦飞燕亦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些年我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府中之事全部交给了二妹妹,这些年倒是累了二妹妹,看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竟然脸上有了些许的皱纹,真是让我既愧又惭,竟然空有了主母的身份却不行使主母的权力。”
秦飞燕的话说得杜诗诗咬牙切齿。
这男人喜新厌旧是通病,可是秦飞燕却还要在她伤口上洒盐,偏要将她与那三个狐媚子比,言里言外说她是人老珠黄了,这不是把老爷往小妾身上推么?
莫问听秦飞燕的口气似要收回主母的权力,心中一惊。
虽然他同意纳了三妾,但对杜诗诗的情还是深重的,如今纳妾已是伤了杜诗诗,断不能把她的权务再收回了,于是立刻打断了秦飞燕的话。
“夫人身体刚才还不宜劳累。”
“老爷的体恤,我自是感激莫名,我也并非是想自己接过主母的权力,”
说到这时秦飞燕停顿了一下,见到莫问如释重负般的神色,不禁暗中冷笑:“我只是想这三位妹妹既然与二妹妹同为妾室,不如就此熟悉一下如何管理府中大小之事,将来四人同心其利如金,定能将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让将军没了后顾之忧。”
“这……她们亦是刚来,怕是不妥吧?”莫问听了迟疑道。
“我也没有说让她们现在就参与进来,只是想让她们熟悉一下而已,万一哪天二妹妹有什么不巧之事时,随便拉出另外三个妹妹中一个都能处理,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