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先头那位妈妈呢,我让她通传。”
何燕山眼角闪过一丝异色,不自然道:“哦,我让她下去领赏了。”
刘子明听出言外之意多少有些不快,只是人在屋檐下只好先办正事,于是开口道:“长话短说,我来便是跟老大人要一本名册。”
何燕山哦了一声,“什么名册?”
“相党在岭南的暗探名单。”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刘子明肯定道:“你有。我人虽然不在岭南,却对药都的情况却知道一些,如今的康乐非是当年的康乐了,郑康倒台以后,老大人重掌权柄,如今的康乐相党要想在岭南埋入钉子,只能通过你的手。我只想问你,先前的合作还有算数吗?”
何燕山沉默了一会,眼睑下垂,叹气道:“刘老弟,你很聪明也有手段,只是挑错了对手。”
“哦?”刘子明喝了口茶,挑眉道:“你要反悔?”
何燕山手指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刘老弟,你觉得刚才那女子如何?”
刘子明强忍着耐心,拿起酒杯把玩,敷衍道:“美丽温婉,和老大人极是相配。”
何燕山哈哈大笑一番,意味深长地说道:“这女子是昨日送到我府上的。”
刘子明手中把玩茶杯的动作一滞,脸色“唰”的一下骤变。
何燕山嘿嘿一笑,干脆道:“这是相党送老夫的礼物。”
细思极恐,刘子明一行昨日才到康乐,今日便有人登门送礼,秦清泉可谓手眼通天。
刘子明站起身来,皱眉道:“这女子什么身份?”
“御史台御史中丞宋织元的女儿。”
刘子明脸色大变,“宋织元?央州刺史宋衡的亲弟弟?”
“没错,这御史台宋中丞可是不折不扣的相党门生,另外,此女子还带了一个消息。”何燕山不动声色说道。
“什么消息?”
“央州沦陷了。”
刘子明脸色登时惨白,身体踉跄了几步,摇头低语道:“这不可能,发生这么大的事,承天司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这是警告。”何燕山微微眯起眸子,脸色一肃道,生硬道:“刘老弟,我想央州事变隐忍到现在才发,就是要待机宣告天下秦相的态度和意志,不止是我,江南,漠北,甚至北陵恐怕都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往来。”
刘子明苦笑一声,深深叹了口气,“也是人之常情,我理解。那你不杀我么?现在拿我的人头当投名状岂不是天赐良机?”
老大人捋了捋胡须,苦涩道:“你知道我的,我只想求个独善其身,并不想晚节不保,你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何燕山起身倒了杯茶水,想要敬刘子明一杯,
“告辞。”刘子明冷笑一声起身,无视了何燕山,自己抓起茶壶倒了杯热气腾腾的茶,死死攥在手心,终究是没有下肚,而是砰的一声砸在茶案上,溅起茶花和热气。
刘子明冷声道:“多问一句,老大人认不认识一名叫窦鹤的小太监?”
何燕山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明白了。”刘子明出了红袖香,招来了潜伏四周的承天卫暗探,吩咐道:“回清心居小院,要快!”
他离开后,屏风后闪出一名端着架子的小太监。
小太监轻哼一声,手中捏住一女娘美丽的洁白脖颈将她提起,走向窗边,叹道:“可惜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响彻元定街头。刘子明刚登上马车,便见身后尘土飞扬,那名老鸨从高空坠楼,摔得血肉模糊。
刘子明缓缓抬头,见三楼窗户上有一张清秀的白净面孔,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狡黠,嘴角泛起阴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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