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郭飞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我闯祸了?你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甩锅了是吧?”大庄头一把拉扯住郭飞,非要他说清楚明白什么意思。
“对对对,我恼羞成怒了,”郭飞都被气笑了。
“明天他们一走,你等着大人拧了你的头吧!你知道今天来的是什么人吗?少东家让人传回来的东西,你到底有没有看呀?”
“今天来的那一拨人里,其中最少有两个以上对丝织懂行的人,陈家以前又是丝织大户,你把他们带到织坊看,就没想过这个做布的模式被人学去?”
“豆庄的织布模式现在是元国独一份的,你带他们看了,他们回去马上就能原样复刻出来,你不仅断了安越府的布匹生意,你还可能断了少东家他们一路北上的布匹生意,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人?你晓不晓得商路有多难开拓?圈里的猪都比你聪明一百倍。”
“郭飞你不要危言耸听了,这些都是你的猜想,他们或许并没……”
“行,都是我猜想的,我只知道豆庄所有的东西,他们都订了很多,就连熏好刚开房的火肉,人家都订了两千两。”
“偏偏放着最赚钱的布匹,才订了五百两,如果不是我拦着,你是不是还要把彩布拿给他们看?说你搬门弄斧,都抬高了你一筹,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郭飞拽回自己的手怒冲冲的走了。
就没见过这样的蠢猪,派头拿的比大人还大,一肚子的草瓤树皮货,他心里真是厌恶透了,要是佟大叔今儿在这,人家怎么会就要这么点东西的?
大庄头浑身一激灵,心里慌的都要裂开了,大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断了大人的财路,大人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怎么办?
郭飞刚刚一说他就知道自己闯祸了,拉着他掰扯,不过是嘴硬不能被看出心慌了,他得想办法把这事圆过去,大庄头走来走去的焦躁不行。
突然他停下脚步,要不把这事推到佟老头身上?
反正他草民一个,死活都无关紧要的,这事也只有佟老头可以背了,他挑过去了大家才能相安无事的活着做事,而且佟老头也是个藏奸的,走前一句注意的话都没交待他,要不他怎么会干这错事?
大庄头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左右看了看没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像个没事人一般回去了。
次日庄里送走了陈赵几车人,大庄头急慌慌的跑去见了吴大人,一副未雨泪先流的委屈憋闷样,期期艾艾的说了昨天生的事。
“大人,佟老头他根本不是真心教豆庄的,他明知织机是豆庄的宝贝,他还藏奸不说……”
胖护卫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他,你攀扯谁不好你攀扯佟老头?佟老头现在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庄子好的人,你怎么敢想去攀咬他的?你活腻歪了吗?
吴大人笑眯眯的听他说完,倒了一杯滚热的茶端起来要喝,不想忽的抬手,对着大庄头的面门砸过去。
大庄头凄厉的惨叫一声顿时栽倒,一脸血糊糊的颤抖着身体,其中一只眼睛肿的突出,立时顺着脸颊流下血泪。
“带下去千刀万剐了!”吴大人森冷的吩咐下人。
“带他下去好好治伤,以后他就是府里的管事了,你办事不力,刚刚那杯茶是大人对你小惩大戒,带下去吧!”胖护卫上前一步踢着大庄头说完。
大庄头疼的不出声音,看着胖护卫眼里都是死里逃生的茫然。
下人把大庄头拉走,吴大人扔了茶壶看着他舅父道,“本官现在说什么都不算了吗?”
胖护卫不惧的看着他,“大人现在可用的人快没有了,你舅父留给你的人,被你不满意的处理了七七八八了大人。”
吴大人颓然的坐下,沉默了良久才道。
“豆庄再安排人过去,本官不信离了佟家父女不成,另外把郭飞召回来,惩戒一下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庄子总管,”吴大人说完起身踹了刚坐的杬子。
胖护卫皱眉看着吴大人的背影,眼里失望又添了一分,好半天才走出去找人召郭飞回来,他是不是也该……
……
十多天后佟父带着佟母回了豆庄,迎接他的是齐刷刷的庄子管事,还有一个陌生的老头。
“佟大叔您总算回来了,这是咱们庄子上的新大庄头,老扈,扈大庄头,”郭飞笑呵呵的介绍道。
“换庄头了?”佟父皱眉有些无语的看着郭总管,那大庄头好不容易熟悉了庄子,又啥疯病换人呀?
“老东家好,以后庄子上的事请你多带带,”扈大庄头大方的跟佟父打招呼,四十来岁上下,外表猛的一看就是老实的庄稼把式。
佟父可不会小瞧他,外表老实内里精明干练的人多的是,他心衬来了一个精明的,那以后他在庄子里还不能做手脚了。
“我已经不是什么老东家了,你可以叫我佟木匠,或者佟老头也行,庄子上的事近年把我也没怎么管过,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郭总管,我得天天带着外孙,”佟父不好意思的把麻头抱给几人看。
少东家的情况全庄人都知道,少东家生的娃身体不好,全庄人老少都明白,耿大夫那里都快成这孩子的第二个家了,因此老东家为了这个外孙,把豆庄所有的事情全抛下了。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天天这事那事的没完没了,用着我们的时候佟大叔,用不着我们的时候佟老头,还给我们撵出庄子,现在要用我们了,跟催命一样催我们回来,就没见过你们这样不做人的,”佟母出来一把夺过孩子,抱枣耙子兄弟送屋里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