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娘子目光看着闺女的饰,带宝石的簪子戒指,这是属于贵重物品,即使品质不好,一般人也是舍不得戴的。
“吉时到了送丫头出门,”潘瘸子声音不大的说完背手让走。
潘娘子哭的不能自已,佟母轻声言语安慰着她。
雯妹没有兄弟姐妹可以送行,潘瘸子也就破了规矩,让女婿进门亲自背的人走。
佟父跟在后面看人,潘瘸子这女婿选的挺不错的,看人腼腆的笑意,属于不爱说话类型的,雯妹被背到何坡村,下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中午棒槌回来说才知道的,何坡村张娘子组织村里的媳妇,给小两口办的热热闹闹的,还说喜事就得有个喜事的样子。
潘瘸子端酒杯的手颤抖的厉害,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最后实在控制不住溢出来的酒了,一仰头给喝了。
再倒酒被佟父一把握住手,“好好的,来日方长,自个闺女自个不护住,靠别人靠不上的。”
潘瘸子定定的看着佟父,“老东家的心血没了不恼火吗?”
“从他找上我们,我跟丫头就知道豆庄保不住了,早就知道的事,再提伤心也不顶用,还不如顾好眼前的事,他给你找到人了吗?”佟父低声问道。
潘瘸子讥讽的笑笑,“他没有,我用两张方子给万源钱庄,到是他们给我消息了,说是佟丫头年前就让他们查了,如果真查出来点什么了,过完年我不仅会给他们方子,我还会教他们的人做纸墨。”
“消息能对上吗?”佟父好奇问。
“能对上,就是可惜死的就剩两家在了,这两家老东家猜猜是谁?”潘瘸子笑问。
“莫不是吴家吧?”佟父脱口而出。
潘瘸子摇摇头,“是前知府蒋大人的娘子家,还有蒋大人家!”
佟父放下酒杯惊愕道,“这也太巧了吧?兜兜转转这么远又遇到了?”
“谁说不是呢!这大概是我兄长爹娘,在冥冥中指引着我们,既然找到了我就不会放过他们,”潘瘸子愤恨的拍桌子。
“别急……”
“我不会急的,我会听你家丫头的话,给她们娘俩安排妥当了,我再去找他们报仇,”潘瘸子说完笑的莫名畅快。
中午潘瘸子大概太高兴了,还罕见的喝醉了酒,把潘娘子气的骂骂咧咧的。
当晚佟父一家回去还没坐下,大庄头来到佟家不客气的说了两句话便走了,次日佟父带着一家人出庄了。
……
六月中旬豆庄迎来五马车的尊贵人,这就是芦苇他们出门耗时两个月的优质客户,进庄开始大庄头跟郭总管精神抖擞的陪着。
参观了墨房纸坊,又带着他们参观酒坊牲口坊油坊,中午把庄上最好的东西烧了端上来,吃的是酒足饭饱,下午参观了两庄的布坊子。
郭飞有些恼火的看着大庄头,心里暗暗骂他猪脑子,带人进布坊里看?直接看布匹不成吗?
“找到佟大叔了吗?”郭总管悄悄的问身边跟着的人,也是庄里的庄民,为人机灵勤快就被他带身边用了。
“在他们来前的三四天,大庄头给佟大叔一家撵走了,现在庄里哪还有佟大叔呀!郭总管,他们看了咱们的织机,会不会学了去?”
“你说呢?咱们的织布坊要废了,从哪找来的这么个蠢货管庄子?”郭总管恨不得敲死大庄头才称心。
参观的人看的很满意,傍晚安歇在豆庄喝茶订东西,纸墨香确实订了不少,酒订的量也很可观,而最赚钱的布匹却没要多少。
大庄头有些不解的看着郭飞,怎么布匹不要吗?他们这是啥意思呀?
郭飞笑语言言的陪着说话,丝毫没搭理大庄头的困惑。
大庄头咳嗽一声,“赵东家,陈东家,咱们庄的五福布……”
“布的事不急大庄头,以后是长长久久的合作,布匹随时都能定,”陈赵两个东家打哈哈的就给带过了。
大庄头还要张嘴再说,被郭总管狠狠的瞪了一眼闭上嘴了。
晚饭依旧是烧的丰盛美味,酒上的是本庄的特产地瓜烧,给来的人喝的东倒西歪的安歇下。
“郭飞,你下午那一眼什么意思?”大庄头走在月光下拦住郭总管质问他。
“什么意思?大庄头没眼睛看吗?”郭总管怼他。
“哼!我知道我这个大庄头你不放在眼里,但是郭飞我告诉你,我是大人亲自挑选送进来管庄子的,你不服也给我憋好了,背主的东西,你事事向着佟老头,你也不想想,是谁冒着危险安置你们的?是大人,他佟老头那时候可不要你们来的……”
“我怎么背主了?”郭总管冷声质问道。
“你怎么背主你自己知道……”
“我们知不知道不要紧了,但是蠢货你闯大祸了我们是看清楚了,叫你一声大庄头,你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你会管庄子吗?你知道你自己今天有多蠢吗?你害布坊白白损失了好几千两银子,一声大庄头,真给你叫的自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你的无知给你惹祸了,大人他不会放过你的,”郭总管愤怒的推了一把大庄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