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姐夫买给棒槌吃的,我去找了几次也没碰到他摊子,”佟父低着头搅油条回道。
“是阿姐让姐夫买的,还给阿娘买……”
“你阿姐哪有这么细心呀?你阿姐脑袋里装的都是瓶瓶罐罐的,”佟母笑着打断了儿子的话。
佟父听了也笑道,“还得是仲林这孩子,心细方方面面都能想到,这一年豆庄进了好大一步路,田里地里的收成播种,二女婿一力给我承担过去了,坊子置办东西和用钱,大女婿带着纸坊子给我维持住了。”
“我天天扛着锹下田干活,都是浑身轻快美滋滋的,俺俩女婿老实又体贴,真是打灯笼都难找的孩子了!”
“阿爹,顺和跟姐夫他们不在这呢!你夸了他们听不到,”采薇好笑的说佟父。
佟父干活的手一顿认真道,“他们不在这我照样夸的出口,你还年轻不懂,你等孩子长大了遇到这样的孩子了,你就晓得阿爹为何夸他们好了,真的是难得的好后生!”
“你阿爹没说错!顺和憨做事一板一眼硬派,你姐夫心细人活跳,却也是踏实本份的孩子,做事做人家里老老少少都顾的好好的。”
“平时做的说的都让人心热,还没让你姐受委屈,也没让双方爹娘受委屈,阿娘对给你姐选的这个女婿,是从没后悔过的,”佟母骄傲的附和老伴的话。
采薇嘴角上扬道,“那是阿姐值得!”
“没错!俺俩丫头都值得最好的女婿,”佟父闻声笑起来,拿了两个凉好的菜饺子给采薇吃。
“你来的时候,跟秀姑她们说晚上来吃饭了没?”佟母突然问闺女。
“说了,她们回家要先收拾家里,我们春上走的年底回来家里跟猪窝一样,成枝进屋看了恨不得气死过去,我们屋还被翻的不成样子,”采薇说着说着就好来气。
佟母欲言又止的看着采薇,“二丫头,你回来听说啥了没?”
“啥?”采薇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阿娘。
“就是顺和阿爹……给顺和找了个继母,她还给……”
“她还咋了?说话咋吞吞吐吐的?”佟父不解的看佟母。
“她带肚子进门的,说是肚里的娃是采薇公爹的,年纪就比顺和大一岁,”佟母表情有些尴尬的说完了。
“大姑娘呀?”采薇饺子都吃不下了,瞪着眼睛问自己阿娘。
“不是的,是村尾刚死了男人的年轻媳妇,说起来你阿爹还认识的,就是袁桂生的媳妇,给俺家收过粮食的人家。”
“秋天夜里出去偷人家庄上的粮食,被人撵上打死送回来的,就是不知道二丫头公爹,咋跟他媳妇勾连上的,她男人的坟头上还没有长草呢!”佟母一副见鬼的模样。
芦苇走过来听的目瞪口呆的,“你公爹真是老当益壮呀!”
佟父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厉眼瞪着芦苇警告她说话注意点。
采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愣愣的说了一句,“那真是俺公爹的娃呀?”
“都说是的呢!说是两个月身子了,我跟你徐婶子一看那肚子,就是四个多月的肚子,俩月根本就不会挺肚子的,”佟母经验丰富的告诉俩闺女。
“丈夫死才两三个月,肚子里三四个月她娃咋长的呀?”芦苇惊奇的问道。
“他个丢人现眼的……”
“酒送完了?”芦苇扭头对着门口回来的两人打招呼笑。
徐仲林一脸极力压抑的八卦样,彭顺和脸上带着隐怒和羞恼。
“送完回来了,”徐仲林偷偷的看了一眼彭顺和回答芦苇的话。
“棒槌带你二姐夫去试试皮袄子,”芦苇对棒槌挥挥手示意带人出去。
棒槌扔下剥的南瓜子,起身开心的出去领人进堂屋试衣服。
徐仲林疾步跑进屋,一惊一乍的对芦苇说道,“彭大叔屋里闹翻天了,彭大叔给妹婿娶了个继母……上个月刚办完事。”
“一场事办完,庆和他们屋里使用的东西都被搬空了……”
“姐夫俺家的搬了没?”采薇急忙起来问,她回家还没仔细查看。
“你的彭大叔没敢动,主要搬的都是庆和吉和屋里的,这会爷仨正在屋里理论呢!我们刚送过去的酒,彭大叔都让送去他屋里,庆和不同意还当场打碎了一坛子酒,”徐仲林觉得村里生活真精彩!
“你看到彭大叔娶的人了吗?”芦苇好奇的又问,她此刻想过去围观一下。
徐仲林扯了一下嘴,“挺年轻的,就是跟个妖怪似的,本来长得又黑又丑,做那丑样子简直不能看!”
“我们送酒进屋还没停稳,她抱着肚子跑出来,用刨了一半的嗓子掐喉咙细声道,当家的,老大送酒回来了,你快给搬下来让孩子进屋歇歇。”
“我听声音别扭,还以为她天生说话就是这样的,谁知庆和听见声了,跑过来窜上去打碎她抱的南瓜酒坛子,说她摸脏了我们带回来的甜酒,非让我们把酒拉去妹婿屋里放好。”
“顺和妹婿继母立刻坐地上鬼嚎开了,说庆和这个继子欺负她,那哭的声音一点不细呀!甚至比俺阿娘声音还粗一点,那嘴涂的张大了跟吃了死孩子似的,弄的可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