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相公点了点头。
这一次苏家家主学乖了,立刻站起来,弄来墨。
夏景昀摊开纸,直接开始写了起来。
坐在他两侧的赵老庄主和苏家家主忍不住侧目,两人皆是眼前一亮。
苏家家主是瞧着那字着实不错,透出一股自成一派又技法纯熟的气度;
而赵老庄主则被纸上的文字所吸引。
【今后位空悬,二妃争夺,其势胶着,然余窃料之,淑妃有六败,德妃有六胜。
淑妃出自世家,繁礼多仪;德妃体任自然,亲和宽礼,此道胜一也!
淑妃名盛而善妒,位高而才薄,但失其家,则一无用之妇人;德妃秀外而慧中,善内而明外,不借外力,而成后宫之统帅,此能胜二也!
淑妃因累世之资,广施财帛以邀人心,善弄权术而收名誉,归附赞颂者,多趋炎附势之辈,追名逐利之属;德妃以至心待人,推诚重义而聚英杰,知人善任乃得俊才,与有功者无所吝,与齐心者无所藏,士之忠正远见而有实者皆愿为用,此德胜三也。
淑妃因勋贵而起,任人唯亲,然勋贵之属,多为国朝之蛀虫,其必有争权夺利、谗言祸乱;德妃自寒微而,唯才是举,聚拢左右,皆是明德多智之士,故能上下同心,同舟共济,此部胜四也!
淑妃勾结叛贼,暗害无当军,其事确凿,中枢共知,此为其污而不为下义士所喜;德妃直面叛军,临危不惧,镇压叛乱,下皆闻,中枢盛赞,若事不协,孰轻孰重,不言自明,此义胜五也!
淑妃之子,年方五岁,德妃之子,年满六岁,一岁之差,长幼之别,此名胜六也!
有此六胜,淑妃何得而胜耶!
欲在此二者中择一而从之,岂有因淑妃而弃德妃之理耶!】
放下,夏景昀将这张对比鲜明的纸递给了苏老相公。
苏老相公抬眼一扫,神色陡然一凝。
认认真真读过几遍,他轻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他小心放下这张纸,神色之间,露出几分郑重,不再是如先前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这一篇足以让我同意下注德妃,但是我总觉得还差了点。”
夏景昀深吸了一口气,“其实还有几句话,我未与老相公言说。如今下,已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我们在朝堂之上的争夺,实际上都是在为了今后乱世到来时做准备。”
“如今阿姊掌握着泗水州,上下官吏都换上了自己的人。苏家在云梦州有着这样的底蕴,关键是两州相邻,且同具险。若跨有二州,一朝下有变,便有据之而望下之资本。这一点,是你与任何势力联手,都无法达到的。”
苏老相公眯起眼睛,“你就这么肯定一定会有乱世出现?”
夏景昀道:“我虽年幼,但也曾读史,为何以往之王朝皆亡于三百年之期?无非就是因为问题已经积累到了无法通过内部变革调和的步,只能通过外力将其打碎,随着秩序崩塌,原本的既得利益者被迫消失或者让渡出大部分的利益,来达到平衡,再死上许多人,这个下就又是一张白纸。”
“经历了几十年的兴盛之后,勋贵、官僚便又和曾经一样,开始腐化、堕落,兼并土,破坏各种建国初期的制度,这时候,若无大智大勇之士为其续命中兴,或许便只有两百多年之寿数,若得中兴,便能再苟延残喘到三百余年。而后彻底无法解决。这大夏朝也是这般,哪怕得军神续命数十年,也到了难以为继的日子了,可叹世人依旧如那过往的许多次王朝末年一般,低头在朝廷的泥泞中死命争夺那蝇头小利,而不知时之变,。”
他轻叹一声,“时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妙哉!”苏老相公终于不再藏掖心头的欣赏,击节叫好。
“好一个【时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缓缓吟诵,他看着夏景昀,“想我一生,自诩下英杰,但在你这个年纪,也比你差之远矣!有你相助,德妃何愁大事不成!”
他的脸上露出笑容,“苏家,便与你赌这一局!”
夏景昀微笑道:“时一变,秦相必倒,届时苏老相公自有广阔而得逍遥,而这一,必不会很远。”
被说中了另一层心思的苏老相公扭过头,看着玻璃外的光,怔怔出神。
删了好几稿,隆中对、m选都琢磨过,后面觉得还是写得简单些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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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