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骗子,他真该死,真该死。。。
林安然只觉得头疼,似乎要炸裂一样,她将指甲插进头里,低下头来,眼泪开始大滴大滴往下掉,绷不住的往下掉,强忍住仍旧没有出声音,她崩溃得要死了,恨死了自己,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去死,为什么要去祸害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
所有人都察觉到林安然的异样。
朱莉皱了皱眉头,轻轻拍打了她的后背。
“朱莉我们回去,回去。”她低低呢喃着,哀求着,还是没有勇气去见凤宁澜,她对不起他,她差点儿害死他,她可真够下贱的。
可是鬼使神差一样,林安然竟然回过头去看凤宁澜,像个疯子一样,红着眼眶,泪流满脸,“阿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我该死。。。”
她为什么要回头,露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呢,为什么要凤宁澜看见她这个样子呢?几乎一瞬间,林安然又抬起手去擦眼泪,扯出笑来,“我没事,对不起,我真的没事。。。”
胡言乱语又哭又笑,让人看来更加心酸。
单凌怯生生看了一眼凤宁澜,他害怕极了,他把林安然弄哭成这样子。
凤宁澜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到了林安然面前,单膝跪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老大,你和安然小姐慢慢聊,我和这位小姐姐也去一旁交流感情。”单凌拉起朱莉的手就往一旁走,他不知道,朱莉是没反抗,要是朱莉反抗起来,一个他加二个保镖也未必是她对的手。
朱莉看了一眼林安然,任由单凌拉着她走到了一旁。
夜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海面月亮渐渐升了起来,黄昏的光变成了冷白色,海面上一片宁静。
“对不起,阿澜,对不起!”林安然推开凤宁澜,她不能再靠近他,靠近她只会让他变得不幸,这是她脑子里唯一冷静的地方。即使泪流满面,胡言乱语,她都知道,不能再靠近他。
“安安,不要哭,不要哭。”凤宁澜又一把抱住她,心疼,快喘不过气得疼。
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那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呢?顾时卿那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安安你的手怎么了?脚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他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查看她身上的伤。
那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我没事,没事,都是皮外伤而已,过几天就会好的,”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要向凤宁澜证明自己很好,凤宁澜没让,她继续强行解释,“我能走路的,只是朱莉说这样会好的更快。”
凤宁澜脱掉了她的鞋子,她的脚板下面密密麻麻全是划痕,虽然已经结了痂,仍旧能够想象到有多惨烈,没有一处是好的。
林安然怕凤宁澜被自己丑陋的脚吓到,连忙将脚收回自己的裙子底下藏着,呢喃着,她仍旧笑得勉强而又难堪,“过几天就好了。”
凤宁澜看着她,又一把将林安然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外人看来清冷而又冷漠的男人此刻却掉起了眼泪,语气里道不尽的宠溺与心疼,“对不起,我没能没保护好安安,对不起,安安。”
泪水干了又流,林安然感觉整个身体都冷,明明眼前的怀抱是自己做梦都渴望的,为什么此刻却觉得冷,像堕入冰窖里一般。
凤宁澜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向她道歉,都是她一直在害他啊。
眼前人的怀抱,能这样一直一直抱着自己多好啊,一直到地老天荒,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没有顾时卿,没有密室里的那段往事,该多好啊,可是唯一的理智又一直提醒着她,顾时卿是事实,密室里的一切也是事实。
沉默了良久,她说,“阿澜,我要回去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走自己的路。”
她怎么能忍心一次一次拉他下水。
“安安,我就是来接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凤宁澜着急的说道,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们的家?她与凤宁澜的家。
多让人憧憬。
一声长长的叹息,被风带进了海里。
此刻,林安然却格外冷静,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她再一次重复,带着冷漠,带着决绝,“我与你以后再不相干了,我会与顾时卿结婚。”
“呵呵。。。与顾时卿结婚?”这句话像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刺在凤宁澜心上,高大的男人此刻落寞得让人心疼,他缓缓开口,语气里不尽的全是悲哀,转而目光又变得犀利,“安安,你让我怎么去容忍他将你伤害成这样?怎么去容忍?”
林安然沉默,任由泪水再一次滑落。
她一哭,凤宁澜就急,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轻轻拉着林安然的手哀求道,“你告诉我啊,怎么去容忍!怎么去容忍!”
又是彼此沉默,不言语。
“老大,老大。”单凌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林安然抬眼看去,朱莉被单凌打晕在沙滩,他已经跑到了这边,兴冲冲对着凤宁澜说道,“那个女人被我打晕了,咱们现在就把安然小姐带回去。”
二人面面相觑,单凌不解。
“老大愣着干嘛啊?还不把朱莉小姐推到飞机上去。”
“安安!”凤宁澜再一次祈求。
单凌看不下了,走到林安然背后,拿出一张手帕就捂住林安然的嘴。
凤宁澜皱眉,却没责怪单凌。
“林小姐以后再怎么手上了,看顾时卿那王八蛋还怎么横。”
凤宁澜一把抱起林安然往飞机走去,单凌跟在后头,“老大,你先回去吧,我把这妞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