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将左手伸了过去,示意他闻一下,吕俊秀这次知道了,但面色不变:“女人骂我们是臭男人?身上有一些臭味,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丁易拍着他的肩膀:“会说话!”
“找我哥什么事情?”
“天机阁又送奏折来了,在院门外面。”
张荣华走了过来,在门口停下:“带他们进来。”
一会儿。
冯有为带着俩人过来,心里恨不得张荣华现在就被拿下,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冷着脸说道:“张主事这些奏折放在哪里?”
一开口,嘴里剩下的那颗门牙又露了出来。
张荣华指了指里面的书桌,天机阁的俩人,很有眼力劲的走了进去,笑道:“冯议郎这门牙独树一帜,一般人整不来。”
冯有为眼睛喷火:“你……”
刚要伸手指着他,抬起来又放下了,脸色阴沉的很难看,一甩衣袖:“懒得与你一般计较!”
等他们出来,带人离开。
吕俊秀没走,将刚打听到的早朝消息说了出来。
“报仇不过夜,下手真快!”张荣华感叹,挥挥手,让他下去,有他盯着,宫中有什么消息,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走到书桌这里。
望着这堆奏折,比昨天少了一点,心里奇怪,这可不像何文宣的手笔,将放在最上面的奏折拿了起来,翻开看着,目光变的古怪,等到看完,将它放下,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何意。
丁易问道:“哥怎么了?”
拿着奏折望了一眼,怒火上涌,猛地将奏折拍在桌子上面,喝道:“他们欺人太甚!”
张荣华在椅子上面坐下,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生气。
人家玩的是规则,哪怕将棘手的奏折送来,也在规则之内,就算闹起来,陛下顶多治何文宣一个渎职之罪,严厉的喝斥几句,并无大错。
若他不处理,等到明日早朝,陛下问天机阁要处理结果,何文宣便会将锅扔过来,恐怕还不止于此,或许还会将裴才华拉下水。
“哥你不生气?”
“坐下说话。”
丁易压下心里的愤怒,坐在椅子上面。
张荣华道:“为何要生气?”
“何文宣想让你背锅!得罪长青学宫。如果让杨红灵知道了,他们和稷下学宫联手拿下的人,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会对你有成见。”
长青学宫这次栽的太狠了,一名祭酒、俩名主簿,前者是从二品的大员,太学的二把手,后者是正四品的官,同样位高权重,一下子折损三人,空出来的位置,被两大学宫瓜分,稷下学宫拿了太学的祭酒,命运学宫拿了俩名主簿的位置,吃的满嘴流油,教化弟子,往各自的学宫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长久下去,长青学宫的人才将面临青黄不接的问题。
面对两大学宫,长青学宫无可奈何,想要报复也无从下手,可以将气撒在处理此事的人身上。
如果是阁老,他们也不敢得罪,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知道为何,这份奏折落在何文宣的手中,天机阁殿前主事官的确挺大的,照喷不误,该收拾继续收拾,只要没入阁,就有法子让他难受。
如今又到了他的手中,处理不好,太子的面子还不够,或者说护不住他,裴才华别说保他了,很有可能也得背锅。
理清楚头绪,张荣华笑了,反问一句:“知道别人为何会骂读书人腹黑、狠辣、杀人不见血?”
丁易想都不带想的,脱口而出:“这帮人仗着肚子里面有点墨水,阴谋诡计玩弄的出神入化,智商不够,被他们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说完,反应过来了,哥好像也是读书人,讪讪一笑:“哥除外!”
张荣华继续说道:“文字博大精深,一句话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意思,智慧不够,就像你说的被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哥你有应对的法子了吗?”
“嗯。”张荣华胸有成竹的一笑。
“哥今天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一下知识的魅力!”
丁易屁股下像是装了弹簧,迅速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我给你研墨!”
又将笔递了过来,再将研墨好的墨汁放在他的面前。
拿着笔,沾了一点墨汁,思索一下,张荣华在奏折上面写了起来,这次的文字比较多,只有多才能让对方忽略,再挖坑对方不易发现。
昨天就想要收拾何文宣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解决,给他来副猛药!
到了后面,才进入主题,将自己的建议写了上去,将太学祭酒、国子监俩名主簿发配到上凉县道难走,匪患横行,还有妖魔鬼怪出没,多派一些兵力,最好让真龙殿的万国强带队保护,有他在定能保护他们周全。
一份建议,一石三鸟。
第一处置了太学祭酒三人,第二将何文宣算计上,第三万国强派人调查自己,让他跟着去喝一波西北风,体验一下风餐露宿的滋味。
丁易瞅了半天,眼睛都要瞅出来了,也没有看出这份建议有什么不同之处,抓了抓后脑勺,不懂就问:“哥你这样不是彻底得罪了长青学宫?着了何文宣的道?”
“再看!”
丁易这次干脆将奏折拿了过来,放在眼前,使劲的瞅着,逐字推敲,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看完,放下奏折,依旧摇头:“还是和刚才一样!”
张荣华伸出手指,指着上凉县三个字,丁易道:“上凉县不是在通州?好像距离太傅的老家宁安县并不远,繁华昌盛,百姓丰衣足食,还有水运、陆运,经营修炼资源、还有特产,深受豪门喜爱,这是发配?过去享福的吧!”
张荣华将“县道”两字用手指遮掩,再道:“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