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明白,拿不到第一手的赏赐,荣宠和富贵都是大打折扣的,可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不是所有人都能迈过心里的那道坎。
*
自王爷在京中监理事务,平日里越来越忙,时常不在府中。
丽格格身孕过了四月,胎相已稳,年世兰像是故意显摆给福晋看,特意请了戏班子进府,自己出钱请姐妹们听戏。
王府人少,摆了三张小圆桌。福晋一人坐在最前头。年世兰、费云烟和曹琴默一桌,两人簇拥年氏,李氏、吕氏、冯氏一桌,三个人相识已久、相谈甚欢。
曹琴默只是意外,芳格格称病没来,倒是有些驳了年世兰的面子了。
“妹妹,听说你最近一味只爱吃酸的,我特意留了蜜橘给你,酸甜开胃的。”
李氏似乎有些危机感,面对着还未显怀的费云烟十分友好。
费云烟接过橘子望向另一桌的吕盈风,“侧福晋有孕是也是最爱食酸,所以生了个儿子。这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欣格格听到费云烟阴阳怪气地嘲讽她生的是女儿,忍不住呛道:“咱们自然是没福气的,偏妹妹最得王爷宠爱,日日要见王爷的。”
欣格格话音刚落,福晋喝茶的动作停了,年世兰拿着扇子扇风的动作也停了。
对外,大家只知道王爷人忙事多久不进后院,只有与费云烟同住的欣格格知道此等秘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十天半个月不见王爷,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年世兰瞥眼看向丽格格,忍着怒意质问道:“王爷去看你了?”
费云烟唯唯诺诺不敢回话,只能悄悄斜眼瞪了吕盈风一眼。
年世兰见她不说话,继续摇起扇子,只是手上劲道比刚刚大了些,额边的丝也跟着一飘一荡。
费云烟见着气氛有些尴尬,起身对着年世兰告罪道:“妾身去更衣。”
年世兰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撂下扇子,拿着茶杯干了一口,仿佛喝酒消愁一般。
曹琴默看到一旁的李氏和欣格格两人凑在一起用扇子遮面偷笑,立刻明白了她们是故意要激怒和挑拨年世兰和费云烟。
年世兰也察觉到了,侧过脸去盯住李氏,一字一顿地问道:“侧福晋,戏不好看吗?”
李氏是个欺软怕硬的,赶紧收起自己的笑容,体面地点头,“好看,好看。。。。。。”
戏唱了好一会儿,年世兰看得入迷,曹琴默却有些犹疑:费云烟走了好一会儿了,竟还没有回来?
曹琴默也起身说去更衣,朝着侧殿而去,除了外头两个侍卫,便无其他人了。
“刚刚有人进来过吗?”
“只有丽格格和她的侍女佩兰,后来佩兰出去了,丽格格还在里头。”
怪怪的。
弦思为曹琴默掀开帘帐,看到眼前情景,立刻惊得尖叫出声。
曹琴默也吓得捂嘴退了一步,只见费云烟倒在地上,裤子上流出鲜红的血,遮挡的屏风压在她身上,而她自个儿已经晕厥了过去。
“快!先将屏风挪开!”
曹琴默话音刚落,佩兰就慌张地出现在门口,大喊一声“格格”。
两个侍女这么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果然引得了其他人的注意,福晋侍妾们都闻声而至。
“哎呀,怎么会这样啊!”
福晋惊讶地看着两个侍女搬起屏风,赶紧差了其他随从一同去帮忙。佩兰抱着她家主子一时哭得梨花带雨。
“快,挪回去,赶紧叫大夫来瞧瞧!”
福晋临危不乱,拿出来当家主子的款儿,处理事情井井有条,侧福晋和众人都匆匆簇拥着丽格格回去。
曹琴默望着这四四方方连窗子都紧闭的侧殿,心头荡过一阵阴风。
有意思了。一出手就冲着要丽格格腹中孩子的性命去?
“格格,咱们不去芙蓉台吗?”
曹琴默张望四下,知道外头还有奴才们没有散去,她若一走,丽格格是怎么被害的,证据就会立刻被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