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那边,虽说暂且安置下了,但是苏帘依旧头疼不已安亲王府,那可是京中数一数二的权贵人家,安亲王岳乐是顺治帝的堂兄弟,哈赤的孙子,现如今安亲王及其世子还在南方战场上浴血奋战,苏帘早听说,岳乐父子骁勇,深得皇帝重用。d故而安亲王府在京中是轻易得罪不起的人家,但是达山却偏偏得罪了王府的贝子爷
头疼头疼死了难道真的要去求皇帝
等等,苏帘突然想到了一点,这儿是福全的别院,福全不也是亲王吗而且还是最近支的亲王他可是皇帝的亲哥哥呀,论身份一点也不比岳乐差而且,达山吃罪的人又不是岳乐,只不过是岳乐第五个儿子玛尔浑罢了
“绿水”苏帘急忙扬声叫道。
绿水这会儿子刚带着人拾掇完东边的小院儿,气喘吁吁刚回来,额头还挂着汗珠呢,“娘娘,您吩咐。”
苏帘忙伸手去拉了绿水到自己跟前,道“我想见裕亲王,你可有法子”
绿水愁在眉头“娘娘可为难奴才了,因娘娘暂居于此,二爷自然是不便来的。”
苏帘又问“那可有法子通信”
绿水笑道“这倒是简单,娘娘只管写,叫外院的卞总管送去内城王府即可”
苏帘不禁会心,道“也不需要写信那么麻烦,你们帮我传个口信儿即可”以福全亲王的身份,那个玛尔浑贝子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吧想到此,苏帘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儿。
心既放下,苏帘正打算早点歇息下,梁敬翁却捧了一大碗浓黑的药汁过来,笑呵呵舔着脸“娘娘,沈医官给开的药已经熬好了。”
闻着那味儿,苏帘就受不了了她上辈子吃的都是西药,可没喝过苦哈哈的中药于是摆摆手,“拿走、拿走我才不喝这东西呢”
梁敬翁有些急了,忙劝慰“良药苦口,娘娘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绿水端了蜜饯过来,道“沈老医官从前是宫里的医士呢,他的医术,您放心便是。”
这会子,梁敬翁倒是和绿水口径一致了“沈厚朴可是当年裕亲王封王的时候,皇上赏赐给王府的医官之一呢只因年岁大了,才分派到了园子养老。”
苏帘撇撇嘴道,医士不过从九品,王府医官是正九品,这老头也挺倒霉的,一大把年纪才混到正九品。宫里的医士,连正式的太医都不算,只能按照处方抓药,王府医官倒是可以自己开方子了,可惜被分派到这种地儿,怕是没有施展的余地了。这位沈厚朴医官医术如何,苏帘不晓得,也不想亲自去尝试尝试。
可是,不管绿水还是梁敬翁都执拗得很,非要苏帘喝药。
苏帘只得到“搁哪儿吧,凉一凉我会喝的”转头却说蜜饯不好吃,叫梁敬翁去拿她最爱吃的蜜饯桃脯,又叫绿水去铺床,调开了他俩,苏帘端起药碗,转念便给洒进了桃源世界里,却装作是喝完了的样子,急忙往嘴里塞桃脯。
翌日晨,苏帘起得有些晚,阿林却早早过来,说要回城去顺天府大牢看望达山。
苏帘便取出来身上剩下不多的几百两银票“该打点的地方,别惜这银子若是不够使,尽管来找我要”
阿林有些想哭“阿姐,都是我没用”
苏帘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遇着大事儿,难免急得像没头苍蝇,安慰了阿林又对绿水道“替我跟外院马房借一匹脚程快的马”阿林是一路跑着来的,鞋底都磨破了,回去的时候,自然不能叫他跑回去了。
绿水福身道“娘娘来的时候,二爷便叫人传话说,这园子里的东西,您想用什么尽快使,只管当是自己家里。马房哪儿有几匹上好的伊犁马,小公子只管去挑便是了。”
阿林一听是伊犁马,立刻露出一副恨不得飞过去的样子。
苏帘却板了脸道“给他一匹寻常的马就是了”看到阿林那副失望的样子,苏帘解释道“伊犁马是蒙古台吉们进贡来的贡马,骑上去实在太扎眼了如今就先凑合着,日后阿姐给你一匹比伊犁马好十倍的名驹”
阿林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
阿林大早晨便走了,但是裕亲王府还没有信儿传回来,苏帘不禁有些急了,叫绿水去外院问了好几次都无果。
梁敬翁进来报说“今日御门听政,有南面的急报传来,怕是一时半会儿商议不完。宫里传话了,说皇上要午后才能过来。”
皇帝过不过来,苏帘还真不上心,嘴上只说了句“知道了”。
大约近了午时,绿水跑进来,一脸苦愁地道“娘娘,王府传信儿回来了。”
苏帘忙急切地问“如何了”
绿水福了一福,方才道“二爷说,此事他无能为力。”
“什么”苏帘立刻刷地站了起来,“他是亲王啊,怎么会无能为力除非他不肯搭一把手”一个安亲王府的小贝子,难道还敢不买裕亲王的面子吗
绿水急忙道“二爷叫人传话说,顺天府受了上头的话,只押下不判,玛尔浑小贝子想叫早点定案都不成呢”
苏帘突然浑身一僵,顺天府受了上头的话顺天府的上头是谁连福全都插不得手的人,还会是谁除非是皇帝早有吩咐,否则一个小小顺天府,焉敢驳了一个贝子、一个亲王的面子
苏帘想通了这些,立刻软倒在了昼床上,怔怔失神。
绿水很是愧疚的样子,“二爷虽救不了人,但是已经吩咐下去,您阿玛在顺天府牢里决计不会受苦的。”
苏帘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道“替我谢谢你们王爷。”到底他是尽心了,只不过是无能为力罢了,他纵然是亲王,如何能逆得了皇帝的心意呢兜来转去,到底还是只能去求她最不愿意求的人吗
他这番费尽心思,为的便是叫她乖乖回宫吗
不得不说,苏帘被拿住了软肋,兜了一圈子,难道她还是只能乖乖回到紫禁城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