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睁开眼,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吊起的针水瓶,往下看才知是间干净整洁的病房,病房里只有呼吸机和监护仪的声音。浑噩的脑子一时搞不清情况。
我难道没死吗?
我试图坐起来,可身体一使劲背部就好痛,下颚也好痛,脑子更痛。
好累呀,再睡会吧。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窗外似乎在下雪,房间里有翻书的声音,有加湿器喷水雾的声音,有呼吸机运作的声音。
我微微侧头,看见有个人坐在沙里,正低头看书。
病房内有暖气,他就只穿了件卡其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黑色的长裤,手里拿着本书,靠坐在灰色的沙里,有种独特的慵懒闲情。
“西蒙……”
西蒙听见动静,抬头一看,连忙放下书向病床走来。
“感觉怎么样?”西蒙一边问一边按响了看护铃。
“身上疼,脑子晕。”我声音嘶哑,低低的有气无力。
西蒙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替我掖了掖被脚:“医生马上会来给你检查的,你养养神。”
我头晕得很,但也不想再睡了,便强撑着精神和西蒙聊天:“那天凌晨……红色高破甲的驾驶员,抓到没有?”
“没有,”西蒙说,“现场只有你的血迹,夜视镜也只有你的指纹,坠毁的高破甲里没有任何东西。”
“只有我的指纹?不可能。”
虽然当时天黑,但是被打时我还是感受到了皮肤的触感,那个人没有戴手套,怎么可能没有他的指纹!
这时医生推门而入,打断了我和西蒙的对话。
医生和护士检查后说我恢复得格外好,甚至连麻药效果都退散得很快。
医生走后我和西蒙继续刚刚的对话。
“那个人很奇怪,动作太快了,真的是快到肉眼都快看不清的程度。力道也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着实有些不正常,而且他明明有机会杀我的,为什么要放过我!?”
“你想说什么?”西蒙微微皱眉问道。
“那个人……不像人,会不会……基因被改造过。”我小声的将心中的猜疑道出。
西蒙眼睛看着我,神情却似在呆,良久才道出一句:“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为什么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难道他在规避什么……
难道这和大姓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不敢说,和大姓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敢说,我怕我会死得悄无声息。
我怕我的心思被西蒙看出,连忙扯开话题:“怎么是你在陪护?过去几天了?”
“我担心你。已经过了两天了。”
下颚疼得厉害,但我迫不及待的想对西蒙说出我的感情,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我更加确定我现在的想法。
“西蒙,”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拉住他的手,“这半年我想了很多事,有件事情很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你终于想好了?”西蒙将我的手握在掌心,眼底露出了丝丝笑意。
“想好了,既然你不在意那些世俗的东西,那我也愿意眼中只有你。从前是我太懦弱了,瞻前顾后的,现在我明白了,我只想开心,而只有看着你我才开心。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西蒙嘴角带起了笑意,平日的淡漠变成了少见的温情:“不久,只要你想好了,这半年就没有白白消耗。”
执手相望,含情脉脉,此时的气氛甜蜜到了极点,可护士偏偏这时候推门而入,说探视时间已经到了。
西蒙轻轻的叹了口气,从床边的椅子站起,缓缓俯下身,在我的额上落下一个吻,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点点头,含笑目送他离开。
我抬手摸了摸被那人亲吻的地方,嘴角的微笑越来越压不住。
把手攒在胸口,把他对我的第一个吻,牢牢的藏在心底。
病房外白雪皑皑,病房内温暖恬静,是个不错的冬天。
随后接连着几天西蒙天天都来,虽然每次都只是坐在旁边看书,不时浅浅的交谈几句,但我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气氛还是变了。
……
“哈啊……哈啊……”
跑……
快点跑……
身体似有千斤重,双腿似灌了铁水一般难以挪动。
我不知道是什么在追我,只知道身后的事物让我恐惧,直入骨髓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