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
皇帝的气色比昨夜好了不少,大概是假公主呈上去的那根人参起了效果,见到假公主,皇帝朝她招了招手“浅儿,到父皇身边来。”
假公主额头上一圈黑气缭绕,除了云浅没人能看见。
“父皇。”假公主走上去,坐到了皇帝身边。
“父皇对她真好,我长大之后从未如此坐在父皇身边过。”姜浅小声对云浅说。
“你那人参效果不错,父皇用了后今早起来只觉年轻了十岁。朕的浅儿的确懂事了,会为父皇着想了。”皇帝欣慰道。
假公主笑了笑,又垂下眼不说话,心道如今自己根基不稳,要不是怕他早死为了让他多庇佑自己几年,才不会把那么宝贝的人参献给他。
她整个人焦躁不已,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灰,无论见到谁她都想破口大骂,死死压制着自己才能竭力忍住。
片刻之后,黎川进来谢恩,假公主皱起了眉头。
先前明明还好好的,但是突然之间,自己见着他就只有厌烦了。
假公主走下台阶,站到黎川面前,说道“听说你并不想娶本公主。”
黎川目不斜视,只对她作了个揖,“皇上之命,臣不得不从。”
假公主冷哼了一声。
“好了,浅儿,不要无理取闹。”皇帝解围道。
“我会让你知道,轻视本公主是没有好下场的。”假公主仰着脖子,冷声道。
黎川面无表情,一言不。
假公主轻轻跺了跺脚,扑到皇帝身边,小声道“父皇,我如今见着他就讨厌。你瞧他,自视甚高,连看我一眼都嫌烦。”
皇帝笑着摸她的脑袋“好了,当初难道不是你求朕要朕赐你这桩婚事吗,反悔了”
假公主嘟着嘴,没说话,坐在了龙椅上。
她低着头,轻轻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怎么回事她不是这样的,她向来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心事,可是这一次,她却像是受了蛊惑一般,忍不住想骂人,想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老头,老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假公主摸着镯子在脑海里叫着器灵。
但是那镯子内一丝光亮也无,也没人理她。
“你再不出来,我便将你这镯子给砸了,让你魂飞魄散。”
“你这丫头,果然心思狠毒,”器灵叹了口气,“早上便跟你说了,我这两日受了伤”
“你不可能走火入魔,是谁伤的你”
器灵沉默半晌,“天道。”
“天道”假公主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云浅坐在屋顶的横梁上,她眯着眼,见到假公主正在与器灵说话,她一弹指,一丝灵气飞进了镯子里,器灵被她封印在了里面。
“老头,天道是何意我不明白。”她说着却现器灵已经消失了,“老头”
“浅儿,你怎么了怎么愣了”皇帝察觉出假公主的不妥,皱眉问道。
假公主抬起头,敷衍道“儿臣只是在想,山中是否还会有千年人参能献给父皇。”
皇帝开怀大笑,心里多了几分欣慰。
云浅被迫跟着假公主转了御花园,听了戏,耳边还隐隐有着姜浅那丝残魂的哭泣。
云浅虽可怜姜浅,却烦不胜扰,一天到晚都能听见她的哭声,实在太让人心烦。她心里一动,对姜浅道“我若有法子将你抽取出来放在那冒牌货身体里你愿不愿意”
姜浅愣了一会,问她“那我能夺回自己身体了”
“不行,你不过是一丝残魂,只能在她意识里出现。不过你不能告诉她我的存在。而且,灵魂抽取会很疼,你要考虑清楚。”
姜浅拼命点头,“当然愿意。疼怕什么当初魂飞魄散我都经历过了。”
云浅聚起灵力,将姜浅的残魂抽取了出来,姜浅疼的咬牙切齿,都忍了下来。那残魂如一丝烟雾一般缭绕在她眼前,她挥了挥手,“去吧。”那丝烟雾飞进了假公主的脑海里。
云浅松了口气,一举两得,又能让姜浅去骚扰那假公主,自己又能安下心做事,耳边没有姜浅的哭声简直太舒畅了。
戏台子上的戏散了,假公主上轿离开。云浅坐在戏台前等着,但是她现自己并没有跟随假公主一起离开。
她猛地睁大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笑。
原来,她和假公主的纠缠不过是因为那丝残魂是姜浅罢了,如今残魂被他剥离了出来,她自然不用束缚在假公主身边了。姜浅的灵魂早已魂飞魄散,那丝残魂也抢夺不回身体,这具灵体应是用云浅自己的灵力凝聚而成,只为着帮姜浅完成心愿。
无论如何,没了束缚在,她行事便会方便多了,不用被迫跟着假公主东跑西跑了。
假公主上了轿,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哭声。
她掀开窗帘左右看着,跟随的侍女都是好好的,没人在哭,但是她耳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