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点头,索性狠了狠心,咬牙道,“正是,请大人帮忙带个话,我有重要线索,足以颠覆侍郎案!”
“……你且等着。”
刘姓狱卒再度打量了一番方林,终于点头答应了下来,转身离去。
毕竟只是传个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哪怕这小子在信口胡诌,那也与自己关系不大,可若是真的,这便算是立功了!
这买卖划算!
其实不止他在赌,方林亦在赌。
谁能肯定那位老乡一定会伸出援手,而不是直接下杀手?
平心而论,换了是他,还真不一定会选择前者。
“所以,得注意分寸,视情况而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贸然接触……不过,放眼整个大周朝,也许只你我二人为异乡异客,相比起自相残杀,应该更倾向于相拥取暖吧?”方林如是想道。
……
侍郎案的名头果真好用。
仅约莫半个时辰,那刘姓狱卒便带着原主的堂兄方鸿前来。
“牧之,你说你知晓侍郎案的重要线索?”
牧之是方林的字,方鸿作为堂兄,平日里都是直接以字称之,方林闻言并未应答,而是望向刘姓狱卒,“此乃绝密,还请大人先行回避。”
刘姓狱卒面色微变,沉默片刻,点头道:“你只有半炷香时间。”
说完便转身离去。
他很清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反正该带的话已经带到,若这小子真立了功,他的功劳少不了,若只是扯谎,借机与家人见上一面……也没什么大不了。
();() 干他们这行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今日其实已经有些坏规矩了。
“牧之,这些天受苦了。”方鸿走近监舍,被潮湿的霉味呛得连连咳嗽,叹息道,“只怪家里没用,这些天奔前忙后,想要打点,却无从下手,一听牵扯侍郎案,无人敢伸出援手。”
“花了极大力气,也仅知你父是受到了牵连,具体案情如何,却是无从得知……”
说到这里,方鸿小声且快速道,“莫怪为兄不来看你,长辈们吩咐了,既是牵连,又无从下手,索性就都不出手,让你一家越凄惨越好,越凄惨,越能博得同情,伱可明白?”
“牧之,做好准备,接下来,你会与普通犯人同等待遇。”
“熬过去!”
“等会,堂兄,我找你来是真有事。”方林打断。
“真有事?”方鸿愣住了。
他以为这从小娇惯的堂弟是实在受不住了,便借口提供线索,让自己前来相见,帮着打点。
谁成想,他竟真有重要线索?
“真的,堂兄附耳过来。”方林点头,“你只需这般……”
一阵耳语过后,方鸿眼神发直。
“这便可以了?”
“这就是牧之你说的重要线索?”
“李白杜甫?这两个人名……真的能让堂堂王爷亲自过来救你?”
“堂兄,相信我,我不会拿家里几十口人的性命开玩笑。”
方林认真道,表情郑重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什么时候去那里,堂兄你一定要把握好。”
“记得,千万要时刻观察案情动向,我相信我爹的清白,能不去便不要去,务必等到事态真的无法挽回,再去求援,以免浪费了这个天大的人情。”
“切记切记!”
他反复叮嘱。
那位尚不知脾性的老乡,只有在真要完蛋的时候才能去求助。
别到时候这边本就能安然渡过,多此一举不说,甚至反而将自己送到真正的死路上去。
“好,为兄记住了。”方鸿郑重点头,尽管他心里直犯嘀咕。
那可是当朝亲王啊,何时欠下的这个人情?
既然有这份关系,你一家又何至今日?
但不管怎样,方林有句话说得对,他不可能拿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来撒这个谎,而且是这般毫无意义的谎。
所以,他还是郑重应下了。
“记住,此乃绝密!”
“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