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早晨她一回府父亲就表情凝重的告诉她陛下昨晚已经订下她与贤王的婚事,今儿就差了宫里的章公公过来送了信,还说连媒人也定了下来,就是礼部左侍郎徐奉大人
对于这样的一门婚事,解懿是无悲无喜。
自己的父亲倒是深锁眉头,很想进宫去再与陛下说说去。
解懿拦下了父亲“就这样吧,爹爹是朝中重臣,对陛下忠心不二。陛下虽然称呼您一声老师,可自古伴君如伴虎,父亲您若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拂了陛下的意,怕是从此君臣之间便要有了嫌隙女儿不愿父亲为难”
“谢姐姐,你怎么不说话”董家小姐一回头,看见解懿正端着一盏茶呆,她忙凑过去问道。
“姐姐是累了。”解懿马上给了她一个笑脸“你不是才学了一支曲子姐姐也想听呢。”
“是啊,说着话就忘了这事儿了,董家妹子,你还是接着拉吧”
众女子一起凑趣窜到着她,董姑娘先是推脱,推脱不过,只好扭扭捏捏地又拿起了那把胡琴。
方才她摆好了拉琴的姿势,却放出一个响屁,丢了大人了,这下正好扳回几分面子,因此她再次拿起弓弦的时候先暗自夹紧了屁股,唯恐再闹了笑话。
左手持琴,右手操弓,董家小姐全神贯注地奏出一曲子,众女子一听那调子果然是新的,便都安静下来倾听,董家小姐看着众人赞赏的眼神心里高兴,便越的卖了力气,甩开膀子状似疯癫,将一曲子奏得欢快洒脱精彩纷呈
哪知得意忘形,她又放松了身体,在右手握了满把弦,左手拉出个滑音准备收尾的时候,身下再次传出了不合时宜的出一声脆响
一曲子以屁开始,又以屁完结,董家小姐坐到了有始有终
这次,连解懿都愣住,脑袋了乱成了一团麻,她总不能再对旁边捂着鼻子的众贵女说“这还是我放的”
董家小姐捂着脸哭着离去。
此后,再没有出现在贵女们的聚会中
正午的时候,景行在银安殿设宴招待众位宾客。
宴会未开始前,总管太监章则过来颁旨,景行忙叫人摆了香案,他则率众人跪拜接旨。
这是一道皇恩浩荡的圣旨。
圣旨中,皇帝陛下先是表彰了一下景行一家诚信素孚,且世受国恩,秉性忠良的品性,接着又叹息了一番他父王与母妃故去的早,如今贤王到了及冠之年竟没有长辈能为他操持及冠礼。接着,皇帝陛下便以皇兄的身份要为他置办这个及冠礼。不但亲自为贤王选了表字,还特意赐给他金冠一顶,玉簪三只,四季蟒袍四套,以及挂玉,玉钩等各若干总之是摆满了香案前的两张桌子
陛下御笔亲书,为景行赐了表字无疾。
这是从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经文中所说药师佛第六大愿中甄选出的两个字,可见陛下也是希望他从此一切皆得端正黠慧,诸根完具,无诸疾苦。
景行拜谢了皇帝陛下的恩典,先去后室更衣,毕竟是皇帝陛下御赐的衣冠,他必须得穿。
三郡主眼含热泪要把章公公请进银安殿去坐坐,章则忙摆手说道“老奴实在是不敢坐,等着殿下出来,老奴道个别就得回宫去。”
三郡主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堆好话,又对着福全使了个眼色。
身前身后都是人,她不好明着给章公公塞银票,可这是老规矩,总不能让出宫颁旨的公公白跑一趟。
景行趁着更衣的功夫,赶紧让人把秋夕叫了过来,他给了秋夕一把钥匙,沉声说道“去给她送饭,记得带句话给她府里的人太多,爷脱不开身,晚上在过去看她,让她别乱跑”
“是。”秋夕应了,赶紧跑了出去。
寝殿里只有景行一个人,他看着镜中已经穿戴整齐的自己摇了摇头“不能再拖了,今儿晚上必须得和胭脂说说了”
他要立贤王妃,那是大事,陛下的一道圣旨下来,就会尽人皆知,瞒不住
与其让燕之从旁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景行觉得还是自己和她先说清楚了好。
他估摸着燕之会大闹一场,会哭,会和自己脾气
他想好了,这次无论她对自己怎么火,他都由着她,哄着她,等她的气消了也就好了。
若她实在是气不过,那他就把她安排到别院去住。
自己以后王府和别院两边住着,两个女人互相见不着也少了很多事。
“女人多了也麻烦爷有两个就足够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提步出了屋子。
来参见聚会的宾客们大多已经回了银安殿,景行从后面一出来就看见三姐与章公已经走到了影壁墙的前面,他紧走了几步追了过去。
“贤王爷真是一表人才呐”章则回身看见戴了金冠换了绛色蟒袍的景行行礼道“老奴再给王爷您道个喜”
“章公公快请起”景行双手扶住了他,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不会是指婚的事儿吧
“呵呵”章则看看四周远近都是人,又笑道“这个啊,老奴可不能再多嘴了”
“什么好事儿啊”看着眼前已经束戴冠的弟弟,三郡主的眼神有些移不开,她竟从弟弟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听了章公公的话,她掏出帕子里擦了擦眼泪的泪水问道。
“今儿晚上就知道了。”章则说完就往外走“晚上说不准老奴还得再来府上颁旨呢”
景行与三郡主一起送了章公公出去,福全则一直把他送到了马车前,将章公公扶上了马车。
“师傅。”车帘子放下前,福全把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这是我们主子让给您的。”
“师傅在宫里花不着钱,你拿着吧。”章公公看着他说道“咱们当太监伺候人的,以后也没个家业,你呢,岁数也不小了,等主母进了门,府里事有她操持着,你也能省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