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是这样怪,本领越小的人,脾气却是越大,本领越大的人,脾气反而越小。
孙虹教授不仅医术好,脾气也好,接人待物很和气,对患者说话总是和风细雨,让人如沐春风。
“你这个病已经达到了4级,而且属于浸润性非特异性性质。应该尽快通过手术摘除病灶,并进行后续的化疗、放疗和靶向治疗。你现在怀孕多长时间?”孙教授问鲍倩倩。
“27周多,接近七个月了。”
“哦,已经是孕期中晚期了,行引产术还真有点儿可惜。你是不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孙教授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鲍倩倩。
“嗯!”鲍倩倩用力点了点头,“麻烦教授在制定治疗方案的时候,充分考虑到胎儿安全,千万不能为了大人治病,影响到胎儿的健康发育。”
“不!教授你在制定治疗方案的时候,一切以大人为主,怎么对患者有利就怎么制定方案,不要过度考虑胎儿的事情!”覃昊立即否定了妻子的意见,“听我们当地医院的医生说,已经转移到了淋巴系统,如果不采取化疗、放疗,能控制病情吗?”
“胡闹,怎么随意就下结论说转移淋巴系统呢?”孙教授有些生气,“术前要断定是否转移,最好的检查方法是做CT和磁共振,或者PET-CT检查,其次是彩超。最准确的是手术中进行前哨淋巴结检查,我们往肿瘤中间打入示踪剂,观察周围淋巴结是否有染色。有染色现象发生,就说明转移了,没有染色现象发生,就说明没有转移。鉴于患者已经怀有身孕,像CT那些放射性的检查都不能用,目前我们只能依靠彩超检查来大致判断,最终结果要等到手术时才能做出!”
怕覃昊和鲍倩倩听不明白,孙教授继续解释道:“患者诉说腋窝疼痛,彩超确实发现淋巴结也有些肿大。但是,淋巴结门并没有消失,淋巴结内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血流现象,更没有发现淋巴结融合成团,怎么就能轻率地说转移到淋巴了?我考虑淋巴结肿大,就是普通炎症引发的。”
见覃昊欲言又止,满脸担心老婆的样子,孙教授笑了笑说:“你老婆现在怀孕27周+5天,再过一个月就能剖宫产。你也不要过度纠结耽误的这一个月时间,即使不是为了等待胎儿出生,你也不可能头天做完了手术,明天就进行化疗放疗,起码也要恢复十天半月,和现在情况差不多。听明白了没有?”
覃昊听孙教授这样说,紧紧提溜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微往下放了放。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近几天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丢丢。
“不要害怕,你觉得腋窝疼痛,不过是因为炎症引起的。反而,肿瘤转移到淋巴,病人大多没有什么感觉。疼痛的往往没有大问题,那些不痛不痒的病变才更可怕。”孙教授已经按键叫了下一个病号,觉得不放心,就又特意安慰了鲍倩倩几句,“我会尽快为你安排手术。在这期间,你要多吃富含纤维素的蔬菜水果,注意补充维生素D和维生素A。不要过度害怕、紧张和焦虑,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只有这样,才对你腹中胎儿有利,也对你的病情有利!好,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全国有十四亿多人口,而和协西院区却只有196张病床,普通老百姓要想在这里弄到一张床位,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这点困难却难不住覃总,第二天鲍倩倩就顺利住进了病房。
王阳明说,身之主宰便是心,心境不同,情绪不同。同一事物,放到不同心境的人身上,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异之大,可谓云泥之别。虽然北京之行没有彻底推翻溯州人民医院给出的结论,但是覃昊还是很高兴,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和几个姐姐。
秦泰来夫妇和三个女儿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们还不知道鲍倩倩曾经被溯州人民医院判了“死缓”这件事,突然得知鲍倩倩得了乳腺癌,本来人们谈“癌”色变,不管什么“癌”,只要粘上“癌”就不是什么好事儿。闻听鲍倩倩患了癌症,不啻当头一棒。
打个不好听的比喻,就像看守所两个囚犯,同样都是被法院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获知刑期之后,俩人的态度却迥然不同。
一个是曾被中院判了死刑立即执行的囚犯,在上诉高院之后,却被改判为有期徒刑十年,算是死里逃生。囚犯知道判决结果后,喜极而泣,跪地不起,连声高呼:“苍天啊,你总算睁眼了!”
另一个却是一直盼望着能免于刑事起诉,或者给个判二缓一,得知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之后,结果和他期盼值差距太大,承受不住打击,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哭天抢地,大骂老天对他何其不公!
秦泰来手脚不方便,自己不方便前去探望,便把老伴和大女儿覃蓉、二女儿覃岚、三女儿覃竹娘四个,一股脑儿都打发去了北京。儿媳妇无父无母娘家无人,男方更不能缺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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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泰来从儿子覃昊嘴里得知,儿媳鲍倩倩是因为遭人陷害才得了这病,甚至差点弄成一尸两命,不仅让他既失去了一个好儿媳,而且还让他抱不成孙子,老头儿只觉得怒气填胸火冒三丈,被栓住多年的右侧身体,竟然一下子就恢复了行动能力,“砰”的一声,右手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我看他是活腻了,茅坑里打手电——找死!你专心伺候好你媳妇就行了,我帮你们找出幕后黑手!”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给弟弟秦舞阳的电话,是鲍倩倩亲自拨打的。然而,鲍倩倩拨通了,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鲍倩倩也没有在意,或许弟弟没有拿着手机,或者处于嘈杂的环境里没有听见,等一会儿,弟弟看见了,自然会给自己拨打回来的。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多半个小时,秦舞阳还是没有回电话,鲍倩倩又给他拨打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人接听。
“秦舞阳,你这个臭小子在忙什么?姐的电话你也敢不接!我看你是兔子枕着狗腿睡,胆儿大了不是?再不回话,姐可真要生气啦!”鲍倩倩在微信里给秦舞阳留了言。
鲍倩倩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弟弟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鲍倩倩想着,就拨通弟媳妇庞小蓓的电话。
“嘀—嘀—嘀—”
在一阵振铃之后,就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女中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Thehecallyoudialedistemporarilyunavailable。PleaseredIlater。”
鲍倩倩直接摁了重拨键。
“嘀—嘀—嘀—”
就在鲍倩倩失望地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喂,请问您是哪一位?您有什么事儿?”听筒里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谁?庞小蓓呢?她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鲍倩倩没有回答陌生女孩问题,反而接连反问了她三个问题。
“我,我是泰斯特的监理员小苏,庞总她被高空坠落的砖块砸中了头部,她,她被救护车拉走了,她的手机遗落在建筑工地上,我,我替她暂时保管着。”女孩似乎还没有从恐惧阴影中走出来,说话有点嗫嚅,还带着一丝哭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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