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贵从王美丽那里得知,欧阳海母子干的那些既龌龊腌臜又毫无人性的事情,气得血压飙升,接连吃了两粒降压药,才使血压稳定下来。他给女婿万勇打电话,让他第二天晚上不要安排事情,他有重要事情找他。
第二天晚上,刘红贵撂下饭碗,就往女婿家跑。女儿刘靓颖外孙万乐乐给他说话,他都是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事,拉着女婿万勇就进了万勇的小书房,为了防止刘靓颖母子打扰,还从里面闩上门闩。
惹得刘靓颖都笑话他老爸刘红贵,你一个退休的老头儿,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事情瞒着自己这个市公安局的一级警督不成?
刘红贵把昨天晚上王美丽交代的事情,都偷偷用手机录了音。万勇听了以后,也解开了欧阳海王美丽母子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弄掉庞小蓓腹中胎儿之谜。当时,好几个疑点都指向欧阳海母子,翁婿俩人就推测,如果真的是欧阳海母子设陷阱搞掉了庞小蓓腹中胎儿,那一定是他们怀疑庞小蓓腹中怀的胎儿不是欧阳海的。而翁婿俩人却又都深知庞小蓓不是那种生活作风不检点的女孩。翁婿俩人深深陷进了证据和推理自相矛盾的悖论泥潭。哪里知道,欧阳海这个人渣,为了抵顶二百五十六万赌债,竟然干出如此丧心病狂龌龊腌臜的事情。这也解开了为什么欧阳海结婚以后,他的巨额赌债就都偿还清了,“午马”公司不再逼债的谜团。原来,这个家伙竟然用未婚妻的清白身子,来填了他的赌债窟窿。
可是,这个录音是不能作为证据的。要想依法惩处欧阳海这个衣冠禽兽,还得需要重新组织证据。另外,这个案件需要低调甚至秘密进行侦破,一旦疯传到社会上,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庞小蓓怎么做人?怎么面对社会?唾沫星子也能杀人啊!
翁婿俩人关门闭户商议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万勇提出了自己思路:先不要打草惊蛇,就从欧阳海购买“神仙水”这个最外围的违法行为开始介入调查,不放过一个细小旁证物证,诸如当日庆生烛光晚餐餐厅服务员的证词,当天酒店的监控录像,客房服务员调查,以及结婚一周年烛光晚餐那一天阳光水岸的监控录像,唐嘉忠、门庆喜两人给欧阳海的网银转账记录等等,都要全部做实作死,固定下来,逐渐形成一个无懈可击证据链,最后再对欧阳海实施请君入瓮,迎头一击的办法,用最短的时间迅办成一个铁案。尽最大努力,减少本案对庞小蓓的负面影响。
欧阳海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建筑设计院,一整天都不能把心思集中到工作上,绘了几张草图,不是丢三就是落四,全部都废掉了。他把几张废了的图纸团成一团,丢弃到废纸篓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当欧阳海吐出那口憋在胸中之气时,顿时便有一团淡蓝色的烟雾把他笼罩了起来。
怎么才能挽回庞小蓓的感情呢?欧阳海思索了一天,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下班之后,欧阳海没有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去赌场,而是独自去了一家酒吧。
几杯酒下肚之后,欧阳海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缠绕了他一天的烦恼似乎不见了,反而心里多了一股莫名的兴奋和冲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海对面的卡座里坐上一个陪酒女郎。那个陪酒女长得什么模样,欧阳海没有一点儿印象,只记得她有一个硕大饱满的胸膛,白白的脸,红红的嘴。两片红红的嘴唇在一张惨白的脸上不停地一张一合,至于她说的什么,欧阳海是一句也没有记住。
俩人达成了某种交易,欧阳海从钱包里往外掏钱时,八百块钱,他数了三遍也没有数清楚,最后他干脆不数了,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一沓交给了那个陪酒女。
欧阳海乘坐出租车,迷迷糊糊的跟着陪酒女来到一个老旧的小区,爬了几层黑乎乎的楼梯,进入一个狭小逼仄的两居室。
欧阳海把大胸女狠狠地摔在一张简易席梦思床上,自己随即头重脚轻地压了上去……
“快醒醒,快醒醒,我男人回来了!”
刚刚经历了一番肉搏战,疲惫不堪的欧阳海刚刚睡着,就被赤身裸体的大胸女给摇晃醒了。
“咚咚咚”入户防盗门被人擂得巨响。
“开门,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低沉嘶哑的男人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幸亏刚才大胸女没有忘记把防盗门给反锁上,否则俩人就会赤裸裸的被大胸女男人捉奸在床。
欧阳海大吃一惊,竟然被唬出来一身白毛大汗。特么的,出来卖的小姐怎么还有丈夫?这要是仙人跳,自己特么的就惨了!
晚上喝的酒,随着一身汗水流了个干净,在大胸女的帮助下,欧阳海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鞋子都来不及提,趿拉着一双鞋就跑出了卧室。
“平时他都是天亮才回来的,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对不起,先生,让您受惊了!”大胸女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欧阳海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会儿,打开防盗门,我抱住他,你赶快离开就行!”大胸女细心地嘱咐着欧阳海。
大胸女拉开防盗门,一个满身酒气的小个子男人踉踉跄跄地扑了进来,手里攥着块板砖,冲着欧阳海的头部就砸了过去,欧阳海一扭头,板砖就砸在了客厅里的一面大镜子上,“哗啦”一声,镜子被砸了一个粉碎。
小个子男人想跑到厨房去拿菜刀,却被大胸女一把抱住,小个子虽然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可惜他双手被大胸女紧紧箍住,两脚也已经离地,他除去双脚胡乱踢蹬,嘴里咒骂着一些难听的话语以外,小个子男人是一点儿别的办法也没有。
欧阳海趁此机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夺门而逃。一层楼梯九级台阶,欧阳海三步就跨了下来。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出楼门洞,回头看看还亮着灯光的房间,隐约还能听到小个子男人的咆哮声。
欧阳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长长吁了一口气,正打算回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脑后却遭到了重重一击,他两眼一黑,就不省人事地瘫软在地上。
欧阳海再睁开眼睛时,现自己手脚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桶凉水“哗”的一声,浇了他一头。
欧阳海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猜测自己这是在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里。然而,他却始终没有看到把他打昏、绑架到这里的人,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连个影子也没有看到。刚才浇了自己一头水的水桶,就挂在房间的一个钢筋横梁上,微风吹过,水桶还在不停的晃动
三月份,中国北方的城市还依然春寒料峭。欧阳海被冷水浇透了衣服,再加上内心紧张,身体冷得直打哆嗦,上下牙齿也不受控制的互相撞击着,竟然出“嘚嘚”的声音。
“你是愿意被高空坠落的钢筋砸死呢,还是愿意在公路上被砼罐车碾轧成一摊肉泥?你是愿意被疯狗活活咬死呢,还是愿意掉在化粪池里喝一肚子臭屎汤活活淹死?你如果乖乖地听话,我可以让你选择一种你认为比较舒服的死亡方法。”
一个干涩冷酷的声音,萦绕在欧阳海耳畔,他不确定这个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他转动头颅,四下察看,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耳畔却传来了“喋喋”的冷笑声,那笑声好像金属器具用力在粗粝石头上摩擦的声音,又好像用大木棒击打一面破损了铜锣,刺得欧阳海耳膜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