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永年杜桂芝夫妇被噎得哑口无言。
“蓓蓓,你怎么也得让欧阳来咱家吃顿饭吧?怎么着也得让父母见见他吧?”杜桂芝见说不通女儿,就退让一步,转移了话题。
这一点,庞小蓓答应得很痛快,说明天就约欧阳海来家中吃饭。
当庞小蓓娇羞地告诉欧阳海,他就要做爸爸了的时候,庞小蓓敏锐地现,欧阳海听到这个消息,不是特别地欣喜和激动,而是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换上了喜悦的表情。
庞小蓓心头一沉,难道欧阳海只是一时男女之欢,并不想担负责任?
自从那次烛光晚餐后,欧阳海婉转地提出了二人同居的要求,却被庞小蓓一口拒绝了。也就是说,从那次以后,二人再没有生过性关系。现在,庞小蓓怀孕了,那天晚上,可是三个男人都和她生过性关系,而且都没有采取保护措施……
欧阳海很快感到庞小蓓的脸色不好,立即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
“蓓蓓,你给我的惊喜太突然太大了,我还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呢,我都有点儿懵了!”
“太好了,我太高兴了,我就要当爸爸了,谢谢你,蓓蓓!”
欧阳海把庞小蓓抱起来,高兴地旋转了好几圈。把庞小蓓放下后,欧阳海又半跪在庞小蓓跟前,紧紧抱着庞小蓓两条修长的大腿,把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庞小蓓的小腹上,似乎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心脏跳动。
庞永年和杜桂芝俩人对欧阳海的印象都很不错。
小伙子身高和模样都没有可挑剔的,而且眼明手快,接人待物也没有说的,尤其嘴巴很甜,按杜桂芝的话说,长期和这小伙子待在一起,得做好预防糖尿病准备。如果找女婿评判标准满分为1oo分的话,庞永年夫妇给欧阳海打了95分。从这一点来看,女儿蓓蓓的眼光还可以。
不过,庞永年两口子总感觉欧阳海哪里有些不对头。俩人都觉得他有点不实诚,说话办事好像都是照着剧本来,表演得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大贤,要么就是大奸!
既然女儿已经有了身孕,婚礼举行得很快。
欧阳海的父亲是某建筑公司的一个施工员。在欧阳海十岁那年,他父亲随建筑队到新疆施工,不幸被高空坠物砸死在了工地上。
欧阳海的母亲叫王美丽,当时是溯州纺织厂的一名工会干部。欧阳海的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没有能力奔波几千公里去为儿子处理后事,欧阳海当时还是个孩子,只有王美丽一人远赴新疆为丈夫料理丧事,洽谈赔偿事宜。
王美丽充分挥了她固有的泼辣狠劲,在谈判中,不断地寻死觅活,撒泼打滚,终于迫使对方赔偿了一百一十八万。现在,一百多万也许不算什么,在二十多年前,可是了不得。一个三级资质的建筑公司,注册资金也不过四百万。在北京三环附近也能买一套大三居,或者两套两居室。在溯州更是能买四五套大三居。
这赔偿款其中一部分是欧阳海爷爷奶奶的赡养费,老两口一分钱也没有要,当然王美丽一分钱也没有给,都说留着给欧阳海上大学、娶媳妇的时候花。这一百多万赔偿金全部由王美丽掌管。
现在儿子要娶媳妇了,王美丽却说,她没有钱,也没有房,没有车。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供他读完大学没有落一屁股饥荒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给儿子娶媳妇的钱财?
庞永年杜桂芝夫妇也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夫妇在自己承建的溯州高档小区阳光水岸,给女儿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多平、四室两厅两卫带车库的电梯洋房。还给女儿买了一辆宝马33o,以及所有的家具、家电,包括牙膏牙刷一类的日用品,甚至女婿欧阳海结婚那天穿的礼服、皮鞋都是由庞永年杜桂芝夫妇购买的。
虽说是儿子娶媳妇,王美丽和欧阳海母子两人还真是空着手,肩膀上扛着一张嘴就过来了。
进入十二月份,溯州已经滴水成冰。虽然才几个月的身孕,由于是双胞胎,庞小蓓身子已经有些笨拙,小肚子圆鼓鼓的,明显显了怀。
从阳光水岸负一层的电梯出口到地下车库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差。为了方便购物车、轮椅、电车、单车出入,开商没有修建台阶,而是修建了一个斜坡。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王美丽端着一大盆水走出电梯,“哗”的一声,把水泼在了斜坡上。零下十来度的室外气温很快就让水变成了一层薄冰。不知道王美丽从哪里又找来一根长竹竿,高举着竹竿冲着电梯外的声控门灯用力打去,“啪”的一声,涂有荧光粉的白炽灯泡被打个粉碎,门灯立即熄灭,电梯出口附近顿时变得黑乎乎的。
王美丽摸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美美地吸了一口。于是,在黑乎乎的地下车库里就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亮点,就像午夜坟场里的鬼火,慢慢地飘进了电梯间。
早晨六点半,庞小蓓从电梯间里走出来。她现声控灯没有亮,就用力咳嗽了两声,灯依然没有亮。庞小蓓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从斜坡上往下走,他只走了两步,脚下一滑,就从斜坡上滚了下来。
庞小蓓觉得小腹一阵剧痛,下身流淌出来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她想努力地爬起来,腰却像折了一样疼痛,一点力量也用不上,只能再次躺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庞小蓓用手摸了一下屁股下的液体,感觉有些黏糊糊的。她打开手机电筒,想看看自己下身流淌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借助手机的亮光,庞小蓓看到自己手掌上沾满了番茄酱一样的黏稠血污,正顺着掌缘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啊!”庞小蓓一声惊叫,眼睛一黑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