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昊最喜欢唱的一歌就是《情义无价》,似乎只有这歌才能唱出他的心声。
有谁知道情义无价
能够付出不惜代价
任凭爱在心头挣扎
几番风雨几丝牵挂
走在你身后矛盾在心头
狂热的心逐渐冷漠
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的温柔
而你已主宰了我的梦
从未失去也不曾让我拥有
我爱你爱你却难以开口
只好偷偷地走在你身后
……
走到庞小蓓跟前,覃昊的脑海里还在萦绕着这歌的旋律。
然而,当覃昊看到一脸严肃表情有些阴沉的庞小蓓时,他不得不收拾起他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绪。
“您好!”覃昊热情地向庞小蓓伸出手。
庞小蓓脸上毫无表情,礼节性地用手指碰了碰覃昊的手,马上就收了回去。
庞小蓓把对姜玉武说的那些话,又对覃昊重复了一遍。
突然,覃昊的耳畔又出现了稚嫩的童声“早收工!早收工!”
他抬头看看自己的周围,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而且个个都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计。
“老姜,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覃昊试探地询问走在自己身旁的姜玉武。
“覃总,什么声音?”姜玉武用舌头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疑惑地反问了一句。
建筑工地上,塔吊转动的“嗡嗡”机械声,水泥翻斗磕碰到预制板上出的“哐当哐当”碰撞声,电焊机焊接钢筋出“啪啪”的打火声,还有十几米高空,北风吹过大楼框架出的“呜呜”鸣叫声。这些声音,几乎每时每刻都伴随着姜玉武,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他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呃,没什么,可能这几天休息不好,有点儿耳鸣!”覃昊随口掩饰了一句。
可是,就在覃昊说话的功夫,他耳畔依然萦绕着一个稚嫩的童声“早收工!早收工!”
覃昊用力摇了摇头,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那个稚嫩的声音一直都没有消失。他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给弄疯了,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
“小蓓,你前几年不就考下了注册监理工程师资格证了吗?都做总监了,怎么还亲自往工地上跑?”覃昊示好地问庞小蓓。
庞小蓓没有回答覃昊的话,而是专注地看着不远处转动着的塔吊臂,和塔吊臂上上上下下的水泥翻斗。
“覃总,要严格按照规定定期检测大型机械设备,尤其是塔吊等高空作业设备。磨刀不误砍柴工,停工几个小时,耽误不了多少工程进度!”庞小蓓似乎察觉塔吊有些异常,又特意叮嘱了覃昊一句。
“哦,我知道了。”
覃昊看着白色安全帽下那个姣好的面孔,他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由于长年在工地上遭受风吹日晒,那张俏丽的脸庞显得有点儿粗黑。现在不知道和谁在生气,小嘴紧紧地抿着,小脸紧紧地绷着,带着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一张俏脸显得更加黑了。
“老姜,按庞监理说的办,八点就收工!对所有大型机械设备做一次检修。”覃昊心里突地一跳,不知道怎么就对姜玉武说了这样的话。
“啊?覃总,你说的什么?”姜玉武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庞监理说的,今晚八点就收工!把塔吊认真检修一下!”覃昊又严肃地重复了一遍。
“好吧!”姜玉武很是失望,有气无力地答应了自己的大老板。
晚上九点,覃昊疲惫地回到了自己独居的别墅。蹬掉皮鞋,换上棉拖,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熏豆干和一根红肠,他用牙齿撕开熏豆干的包装袋,把豆干倒在一个小碟子里,红肠也不用刀切,就整根放在豆干旁边。他又从酒柜抽屉里拿出一包五香花生米摆放在豆干、红肠旁边,顺手捏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咀嚼着,又到水池子上洗净了两个西红柿两根黄瓜放到一个盘子里。他倒了半杯白酒,想喝点儿解解乏,也好催眠入睡。
还没有端起酒杯,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喂,老姜,出什么事了?”覃昊看到来电显示姜玉武三个字,就知道工地上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