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元守中,吐故纳新,以气御气,各不相同……”牧晨心中默念宗门内功心法《道经》的口诀,运转周身真气,抵御侵袭而来的阵法之力,直觉那阵法之力犹如巨锤,时刻砸在自身,时刻都有崩溃之危,牧晨丝毫不敢懈怠。
牧晨记得师父曾说,《道经》乃古之道家练气之士所创,古之练气之士,辟谷食气,吸风饮露,食天地之气为己用,称得上夺天地日月之造化。‘九星聚灵阵’吸取日月星辰精华,转化为神鬼莫测之力,牧晨心中推测或许可以将之吸收。
主意已定,顿时运转丹田之气,吸取阵法之精华。闭目内视,果见一缕缕细如丝的光华顺着经脉流入丹田,不禁心中窃喜。刚欲将之炼化,那几缕光华却瞬即沿着体内经脉浮出体表,继而散去。
牧晨怔了一瞬,也不气馁,随即再试一遍,还是如之前一般散去,如此三番尝试了数十次,却没一次可行,不由暗自思量问题关键之处。一边运功抵御阵法之力,一边又继续尝试,只是度放缓了。忽而脑中莫名闪现先秦文人的一段话“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牧晨皱眉沉思,水与冰同一种事物而来,为何会明显不同,天地之气与日月之光同是天地精华,为何古人能够吸收,而自己却不行,难道师父所说是错的?
沉思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弟张闷哼一声,再也无法坚持,捂着胸口一步一挪的退往出口,室内昏暗,转头只能依稀看到牧晨的身形轮廓,没有出声打扰,径自在室外等候。
“是了,只因水与冰,天地之气与日月精华之形不同,吸收之时才有所分别,不知古人是如何做的“,
忽然,脑中灵光闪现,牧晨心中想到一种可能,
”我若将阵法之力转换其形,或是体内真气转换,会否?……。”
牧晨暗自思量,觉得这次或许可行,他却不知,如有罡气境高手知晓他心中所想,定然大吃一惊,因为转换真气之形,实乃罡气境突破到更高更次才会尝试。
心中再次默念宗门内功心法,运转体内真气全运行,待到数个周天之后,将之压缩向丹田气海,牧晨意念控制真气压缩,却难有寸进,陡然间,体内轰的一声,牧晨忍不住喷了口鲜血,险些晕倒,不由咬牙强撑。
“又失败了!”
牧晨苦笑一声,摇摇头,见嘴角鲜血滴落衣衫,伸手欲将之擦净,眼神陡然一凝,只见胸前衣襟处露出一张人皮样事物,正是那日杀死那嗜血男子在其身上得来的物件,牧晨自得来以后,闲暇时曾有过研究,却始终不得其法,不知到底是何物。此时见鲜血滴在上面,渐渐有文字浮现,心中惊诧,借助屋顶光的玉石拿在手中细看。
“《血饮九重天》
夫人身三宝,精,气,神也。血可生精,精可化气,气完则神足。血气也;左右者,阴阳之道也。人身左为阳、右为阴;左阳上行为清气,供给身体生长所需;右阴下行为浊气,及阴阳颠倒循环,则练血一次……
足厥阴肝经:经大敦穴,行间、太冲,中封……督脉交会于头顶。
足太阴脾经,经隐白,商丘,三阴交穴……与足厥阴、足少阴两经交会……“
“这《血饮九重天》正是那嗜血男子所使武功,只是卷中功法所述此乃养生练气,滋养身体的法门,为何那人却练成嗜人鲜血的歹毒功法?“
牧晨在那嗜血男子身上见识过这门武功,觉得此功法固然神异,只是过于歹毒,他却不知,那嗜血男子本就心术不正,又急于求成,是以练功走火入魔,身体内血气几近干涸,为保住性命,方才不择手段。
“是了,师父曾言,世上本无正邪之分,取之正则正,取之邪则邪,一切介乎人心!“
牧晨放下心中包袱,边看边记,《血饮九重天》共有九层,前两层乃内息境界,牧晨看卷中所述,知晓那嗜血男子方才练到第二层,可将全身血气凝聚化作真气护罩,与罡气境真气护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牧晨按照卷中所示经脉运行路线,凝神静气,吐故纳新,初始时较为缓慢,直觉穴位处酸麻,身子渐暖,双颊烫,待到几个周天以后,度渐快,浑身血气急运转,全身烫,来自‘九星聚灵阵’的压力隐隐减小。
牧晨沉浸其中,不觉间已然过去了一个时辰,体内气血已是之前的两倍有余,皮肤赤红,却无那嗜血男子般青筋鼓起,显是其经脉坚韧之故。只听体内轰的一声,带脉贯通,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牧晨惊诧,不到半月,带脉打通,现下只剩任督二脉了,之后就可进阶罡气境。感受到体内多了近一层的真气,不由心中期待。
牧晨抛开心中杂念,继续修行《血饮九重天》,随着血气上行为清气,下行为浊气,如此循环往复,气血中的污浊之物下沉,随着经脉浮出体表,牧晨感觉浑身一轻,体内血液随着污浊之物的排除减少,一个时辰就少了十之一二。
牧晨心中一沉,暗道难怪卷中曾述,第一层练成天资高者需一年时间,须知人体内血液有限,过度消耗需时日恢复,中医认为,伤筋动骨一百天,血气乃人之根本,恢复时日只多不少。是以一年之内练血次数不能过多,多者伤了先天真元,后患无穷,除非有灵丹妙药辅助,那就另当别论。
好在牧晨年纪轻轻,气血旺盛,血液消耗十之一二尚能接受,按照卷中所述继续修炼,不觉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九星聚灵阵’的压迫愈加减小,牧晨不再分心用真气抵御外界的压力,全身心投入《血饮九重天》的修炼当中,直觉周身忽冷忽热。若是旁人看到牧晨现在的景象定然瞠目结舌,只见牧晨全身忽而赤红忽而又恢复原状,宛如夏日的萤火虫一般,诡异之极。
“咦!第一层这就练成了?“
牧晨心里奇怪,按卷中所述,天资高者一年可成,牧晨却只用了两个时辰,狐疑之下按卷上内容彼此对照,仍是没错。牧晨摇头一笑,想不通便不再多想,继续修炼第二层。
此时沧海阁参加内力考校的江湖英杰,许多无法继续承受‘九星聚灵阵’的阵法之力而纷纷退了回来,看着仍盘膝坐在那的背影,心中失落,他们都在各自门派出类拔萃,受人追捧,此次沧海之行却名落孙山,技不如人,却也无话可说。
“那几人现下如何?”
田进对一名沧海派执事问道,那执事正是之前为牧晨三人指路之人。
“回师兄,那几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去到顶楼,现下出来一人。”
那执事抱拳回禀道,心中不免惊诧,顶楼可是如假包换的‘九星聚灵阵‘,不似其它仓促仿制一般,威压大得多了,唯有罡气境才可勉强立足,那几人却仍在坚持。
田进眉头紧皱,心中冷哼一声,
“继续盯着他们的动静。”
那执事点头称是,顶楼诸人直觉‘九星聚灵阵‘压迫之力渐增,初始时尚能勉力支撑,现下却让人胸口一窒,有几人直接选择退出,参悟风蚀绝壁之机缘固然可贵,可也比不过性命重要。
牧晨此时已然到了练功的紧要之处,全身血液似脱缰的野马,不受牧晨控制,身上青红之芒交替,几欲爆体而出。突然,‘九星聚灵阵’压力陡增,使得牧晨气血一窒,体内宛如洪水一般的气血趋势减缓,牧晨心道天助我也,借着外部压迫,运转功法竭力引导气势减缓的气血之力。只见牧晨身左为赤色、右为青色,这是阴阳相生,欲突破第二层的征兆。
“哧哧……”
牧晨体内血液几近沸腾,全身烫,汗水侵蚀的衣物早已蒸干,几欲燃着一般。忽然,气血顺行一周天之后,陡然逆行,左右阴阳颠倒,练血一次。体内气血十倍于之前,旺盛的气血运行间体表隐隐有红色薄膜出现,外界‘九星聚灵阵‘的压迫牧晨已然感受不到,牧晨心中喜不自胜,
“血气护罩!”
牧晨见识过那男子的血气护罩,与罡气境护罩可相提媲美,一般刀剑难伤分毫,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号称剑法之最,前三招仍不能近其身,厉害之处可见一般。忽而牧晨脑袋一沉,险些昏倒,强咬舌尖让自己清醒。闭目内视,心中不由苦笑,才练血两次,体内血液就减少过半,好在收获可喜,不然得不偿失了。
“现在可以学那几招了!”
牧晨领教过嗜血男子几招武学,觉得非同一般,如若不是那男子有伤在身,自己怕是凶多吉少,想起那日对金团头的《金蛇缠沾手》手足无措,觉得近战之法实乃自己短处,当时心中曾想如若学得厉害的近战武功,也不至此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