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望了眼身后的石门,提醒她,“云巧姑娘,这儿是岭关。”
是他的地盘。
听到岭关两个字,黑衣人大为震惊,“不对”
长流村离岭关要走大半个时辰
临死前,几人都不清楚怎么回事,场面血腥,平安捂住了她的眼,云巧好奇得很,歪头,“我瞧瞧嘛。”
“你不害怕”
“不害怕,我都能杀鸡了呢。”
“”
平安看她不停的蹭脚,“怎么没穿鞋”
“没来得及”
平安脱下自己的鞋,云巧摇头,“你穿吧,你还得抓坏人呢。”
“村里有长春他们,不会放过他们的。”平安蹲下身,抬起她的脚,云巧缩了缩,“我穿他们的鞋吧。”
她指着血泊中的黑衣人。
“”
半个时辰后,她回到唐家,院里已经清洗过了,细闻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看她回来,众人松了口气,那些人是奔着她来的,沈云翔和老唐氏她们没有受伤,问她有没有伤着。
她抬起红肿的脚底,沈云翔过去给她一记,“收着。”
“哦。”
“你说你也是,好好往山里跑作甚”她没事,担心她出事追上去帮忙的几个村民伤着了,村长叹气,“先回家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唐家后院住着衙役,村口有躲着几十个衙役,山匪应该不敢来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后院又响起不寻常的动静,云巧正喝红糖水压惊,眼疾手快的抄起桌边的锄头就要跑,却看春花满身是血,是长春他们拖着进屋。
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春花容光焕,撩开额头和鬓角的头,似乎注意身边有人,又急忙往回盖,“云巧,快跑,西凉军来了,要打仗了”
长春皱起眉,“你是不是现了什么”
“云巧,快跑,西凉军来杀你的。”她撑着疲惫的身体爬到云巧脚边,努力攀着她的裤脚,云巧扶起她,她咧嘴,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还当我是朋友的,快跑,他们来杀你的。”
“他们被抓住了。”
春花使劲摇头,她的脸很白,即使糊着血,也看得出气色不好。
“他们来了,来了”
说着,她像看到什么惊恐的场面,瑟瑟抖的转向门口,指着黑暗的夜色,“他们来了”
轰轰轰,齐整沉闷的脚步划破夜空,宛如地龙翻身般响彻大地。
春花牢牢抱住云巧,然后将她往外推,“跑快跑”
这是春花最后和她说的一句话,快跑。
那晚,西凉军沿着西岭村的暗道,翻过绿水村,直往长流村而来,云巧如愿躲进了地窖,在地窖待了五天才出来,出来后,整个村子宛若经历了狂风骤雨的摧残,院墙倒塌,栅栏损坏,粮食衣物满地都是,鸡鸭成了主子,这屋蹦到那屋,大摇大摆的。
唐家前院的院墙修葺过,没遭到损坏,后院则惨不忍睹,云巧跑出地窖就去后院数她的鸡。
结果,一只没有。
老唐氏扶着唐老爷子,这几日离了药,老爷子尽量忍着不咳嗽,这会儿见到天日,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又咳了起来。
“奶,咱家的鸡没了,一只都没了。”云巧抓着头,在屋里走来走去。
“没了咱再买。”
能保住命就是好的。
“春花的尸体也没了。”
沈云翔抱着长刀,两眼鼓鼓的瞪着到处找鸡找尸体的人,“你能不能安静些”
“翔哥儿。”云巧似乎注意到院里还有人,兴冲冲的跑过去,随即露出嫌弃的表情,“翔哥儿,你好臭。”
“”沈云翔火气骤起,“你几天几夜不睡觉试试”
西凉军打来,长春他们来不及搬救兵,迅通知村里,让老弱妇孺藏起来,男子抄家伙抗敌,他能活着就不错了,管他臭不臭,丢了从西凉人手里抢来的刀,“烧水,我要洗澡。”
“好,我也要洗澡。”云巧往灶房走,后知后觉想起问他,“翔哥儿,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