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凹凸不平,她下地的话,脚底恐怕也会磨破皮,“我背你。”
“我自己走。”
她趴着他后背颠簸得很,而且山石缝隙多,不凑近看根本看不清楚,她蹬了蹬腿,平安怕摔着她,“那我扶你。”
山谷里全是李善的人,黑衣盔甲,和树梢开得正艳的花形成鲜明的对比,云巧由他扶着,每步走得极为小心,“他们不帮忙吗”
“他们有其他事。”
云巧望去,他们好好站着,能有什么事
每处山石后的缝隙她都认真查看,有时还拿树枝戳几下,生怕贼将锅碗埋起来了,龙虎也凑过来,一寸寸的戳地面,感慨,“掘地三尺恐怕也就这样了。”
太阳落山,山谷里亮起了火把,像掉入山谷的灯笼,红扑扑的,霎是好看,李善不知从哪儿捉来两只兔子烤上,“吃了晚饭再找吧。”
云巧的脚隐隐泛疼,她坐在溪边的石墩前,大口大口咬着兔肉,平安怕她噎着,劝她慢点。
“不行,我得找锅碗呢。”
平安瞄了眼火光前的李善,声音低了下去,“不着急。”
“急的,过些天就是清明,我得去县里接唐钝。”
她跟唐钝说好的。
她一个人吃了半只兔子,吃完就杵着树枝往山坡走,平安急忙跟上,她善意的笑笑,“平安,你慢慢吃。”
“我帮你。”
龙虎呲了声,朝平安背影摇头,“将军,大事不妙啊。”
这么下去,平安会跟唐钝抢人的。
“再找不着线索”
龙虎身躯一震,“我这找线索去”
然而整整两日,一无所获,云巧望着右侧山坡,狐疑,“锅碗真的藏在山谷里的吗”
平安摩挲着腰间长刀,眼神变得深沉,龙虎笑吟吟叉腰,“一定在山谷里。”
这一找,又是两天过去了,龙虎的衣衫重,云巧穿着他的衣服,几天下来,头汗腻腻的,身上也不舒服,傍晚,她走到山石背后的溪水池旁,解了髻,准备洗头。
平安喘着粗气跑来,“云巧姑娘,你做什么”
“洗头呀。”
往日没水就罢了,有水得洗头。
平安警惕的看了眼四周,上前拉她,“先忍忍。”
“头会臭。”
“不臭。”
云巧蹙眉,“你闻不到吗”
“”
这儿是山谷最深处,面前是陡峭的山壁,溪水是从山上下来的,在山脚形成了不大不小的水池,前两晚有士兵来这泡澡,没准待会还会来人,平安说,“被其他人现你是女子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
平安又不说话了。
云巧抬头看他,转眸间,感觉冒水的山壁动了动,她眨眼,定睛望去,山壁完好无损。
她快绑好头,指着山壁,“平安,山谷不会有暗道吧”
平安怔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这几日太阳盛,照得溪水波光粼粼,无人注意,他拉着她退后几步,“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营地藏粮草的山洞何其隐蔽,她竟溜进去没有引起察觉,将军说得对,她天生是做探子的料。
“山壁动了。”
平安脸色大变,弯腰抱起她,掉头就跑。
边上士兵们瞧见了,无不起哄,知晓云巧是女子身份的极少,令他们震惊的是堂堂安副将竟喜欢男子,且毫不避讳。
平安一股气跑到李善跟前,说了云巧的现,“将军,此处危险,咱得送云巧姑娘走。”
李善冷眼瞧着他,他额头淌着细汗,脸色苍白,李善脸冷了下去,“去照照你的样子”
平安也知自己失了方寸,既尴尬又无地自容,他是大周将士,为大周抛头颅洒热血,生死理应置之度外,他的家人也是,怎么能为了个外人违背军规。
李善调转视线,看向云巧,她窝在平安怀里,明显不知生何事。
他平静道,“生何事了”
“山壁动了一下。”
“会不会是溪水流动,你看走眼了”
云巧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