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舟轻蔑地瞥了拂云一眼,尽管他没开口,拂云还是读出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恶心”。
“谁准你进我房间的?”凌寒舟面色依旧冷冷的,可语气比起之前,缓和了许多。
拂云道:“阿景准的。”
“……”凌寒舟抱着凌雪进屋,伸长脖子探头朝书桌瞥着,“谁准你动我东西的?”
“你说这个?”拂云拿起桌上的纸笔,“放着也是放着,拿来用用又少不了你一块肉,别那么小气嘛。”
“……”凌寒舟嘴角几不可见地抖了抖。
到底是谁小气?以往,这女人买了新衣服,孩子瞧着新鲜,摸了一下,她就又骂又打的。
总找他要钱,可没有一分会花在这个家里。
人再怎么变,都没有最讨厌,只有更讨厌。
不管是现在的李拂云,还是以前的李翠花,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
凌寒舟忍了又忍,有些后悔没早点弄死她。
“暴殄天物!”男人从牙缝挤出这么一句,抱着凌雪转身出门。
拂云一脸懵逼地看向凌景,“你爹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景皱着眉头,“大概是嫌弃你写字太难看。”
“……”
她写字很难看么?
拂云展开刚才写下的《春晓》,虽然但是……说到底,的确是有点丑。
她失望地闭了闭眼,“不是我写得难看,是这笔有它自己的想法,太软了,不受我控制。”
“对对对,其实,爹爹写的字更丑。”凌景不厚道地拆着自家爹爹的台。
“哦?你爹会写字?”拂云来了兴趣。
一个村野猎人,会写个啥?
凌景点头道:“会写一些。”
“不错啊,那他就没教你写字?”拂云疑惑问。
凌景六岁了,还不会写字,只认得一些简单的。
凌寒舟既然识字,为何不教孩子?是怕孩子的文化比他高么?
拂云神游九天。
“没有。”凌景失落地摇了摇头。
“好吧……你想不想去书院?”
“想,我想读书习字,可爹爹不让。”
听他这么说,拂云蹙起眉头,“为何?”
“不知道。”
“我听说读书花费很高,可能是因为他没钱。不过没事,等我挣了钱,就能供你读书了。”
凌寒舟不让凌景去学堂,拂云自然而然把他想成同村人一般,觉得读书无用,或者舍不得花那个钱。
“嗯!”不管她能不能做到,凌景还是扬起了嘴角。
“我刚才教你的《春晓》学会了吗?”拂云转了话题。
“会了。”凌景点头,背起诗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不错,这脑袋瓜,跟你娘我一样聪明!”拂云夸人,顺带连自己也一并夸了,逗得凌景咯咯笑不停。
时间一晃就过了。
午时,还是拂云下厨,煮了一锅面疙瘩,浓郁的汤汁入口,满嘴鲜味。
凌寒舟闷头干了三大碗,意犹未尽。
从前,他没吃过这女人做的饭,没想到,竟会如此美味。
他突然想到前几日去镇上,宋云东跟他说的那些话。m。x33yqx?。??m
说拂云卖了配方给他,但他有些没弄懂,叫他带句话……
“李……”凌寒舟顿了顿,这女人说过,今后叫她李拂云。
可叫了多年的李翠花,一时也改不了口,他索性叫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