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娘说的是毛窝窝,毛窝窝有毒,一下雨,村里人就会去山上捡毛窝窝。”凌景道。
拂云:……
毛窝窝么……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毛窝窝在李翠花记忆中,十分模糊,大抵是她没去捡过的原因。
大家都去捡……
那这条财计划得pass掉。
拂云点头道:“对,就是毛窝窝,有一些很漂亮,但是很毒的。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这就是说毒蘑……呃,说毛窝窝的。”
凌景突然拧起小眉头,“不对,红伞伞白杆杆的毛窝窝,爹爹经常拿回来给我们吃,可好吃了。”
拂云再次语塞,猜测凌景说的,会不会是红菇?
她懒得问,这一问,指不定得说个没完没了。
于是她道:“快吃吧,饭都要冷了。”
凌雪扒了两口饭,抬起头问:“娘,什么是躺板板?”
“……躺板板就是……”拂云突然冒了冷汗,带孩子,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吃了有毒的毛窝窝,死了,只能睡光板板上。”
“外面冷,为何不睡床?床上可暖和了。”
拂云:……
突然觉得,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比生吃见手青还魔幻。goйb。oΓg
不过,孩子愿意跟她说这么多话,也不怕她了,证明她带娃还是挺成功。
白捡的姑娘儿子,若能一直陪着她,这辈子她也不会孤寂。
拂云突然一声叹息。
果然,人总是贪心的,一开始她只是想有个落脚点,到现在,渐渐地想要更多,甚至会想到这俩孩子给她养老送终的画面。
越来越贪。
白日睡多了,导致晚上睡不着;晚上睡不着,导致早晨起不来。
天色大亮,拂云才悠然转醒。
一出房间就往厨房去。
凌景正踩在小板凳上,用勺子在锅里打捞。
拂云凑上去,看到凌景捞起来的鸡蛋,顿时惊了,“煮好了?”
“好了。”凌景把鸡蛋放进装了冷水的碗里,他煮了三个,一人一个。
“熟了?”
“熟了,用筷子夹得起来就熟了。”
凌景跳下凳子,又出去拿了洗脸盆进厨房,站上小板凳就要去锅里打水。
拂云不禁咋舌,问:“你以前都是自己烧水洗脸?”
凌景疑惑地看向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拂云心虚地垂下眼眸,她问这话好像十分不合适。
她拿过凌景手上的瓢,“我来吧,你去叫妹妹先刷牙。”
一醒来就有早餐吃,有热水洗脸,本是件十分幸福的事。
可对方是孩子,反倒让拂云特别不自在。
仿佛她就是个废物,从前是恶毒娘亲,现在是废物娘亲。
不过,有儿子的感觉可真好啊。
等露水晾干,拂云背起背篓,领着孩子就出门。
因着顶了毒妇李翠花的脸,拂云走到哪里,都能接收到不怀好意的,探究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
“天稀奇,这婆娘竟然会带孩子出门!”
“又什么疯?莫不是想哄孩子去卖?”
“若是哄去卖,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可若不是哄去卖,她怎会带孩子一起出门?前所未见。”
“快别瞎说,我瞧着李翠花这几日对孩子可好了,没准她变好了。”
“你没听说?她昨日上镇上一趟,回来少了只袜子!这叫什么?狗改不了吃屎!她李翠花能变好,我去吃屎!”
“这是你说的,走,咱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