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与水雾在道场内飘荡萦绕,几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谁也没有率先刺破这片沉默的空气。
姬清仪依旧保持着闭目养神的恬淡姿态,仿佛周遭任何事物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和关注,给外人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感觉。
或许,只有苏橙在的话,她才会稍微活泼一点。
而刘倾月还是一贯的慵懒散漫状态,倚靠在墙上,嘴上叼着一颗棒棒糖,低头玩着手机游戏,偶尔抬眸扫视她们两眼。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她穿着运动服,难不成之前参加过什么高强度的行动吗?
"你感受到了我们的想法与心情吗?"
刘倾月见两人久久不说话,便含着棒棒糖,语气含糊问道,"有没有察觉到绝望,甚至痛苦的感觉?"
李观棋摇摇头,低垂着脑袋看着杯中茶水,语气有些低落:"没有。相反,我感觉你们很有闲情雅致,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她的手指在茶杯边缘轻轻摩挲,似乎在掩饰内心的失落。
"这你就错了。"
刘倾月把棒棒糖从嘴巴拿掉,用舌尖轻舔了一下嘴唇上残余的粉红液体,打趣道:"我们的思想、内心、遭遇都和你一样,所以心情和感受也大差不大。"
李观棋抿了抿粉嫩的嘴唇,努力维持着眼神的平静:"这一点我不否认。至少,我们利害一致,所以抱有的问题也相同。"
"现在知道我们有共同利益了?"
刘倾月没好气道,语气更是透着一丝不耐烦,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观棋:"早干嘛去了?你今天跑到我这里来,是想要跟我们探讨一下如何处理苏橙的后事?"
"我……"李观棋一时语塞,毕竟这确实是她一手造成的问题,无法推卸责任。
她知道,刘倾月也需要泄情绪,所以她低垂着头,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然而,等了一分钟。
刘倾月都没有再开口。
反倒是姬清仪,突然睁开眼睛,优雅端起茶杯,缓慢饮下了一口茶水,这才将杯子放下,语气冷淡地说道:"我没有慷慨到可以忘记你之前对我做过的行为,所以,我希望你这次是带着诚意与歉意而来,而不是单纯来探究我的生活。"
姬清仪话语中表达一个意思很明显:她可以原谅李观棋之前的无礼行为,但前提是李观棋必须带着诚意与歉意而来。
而诚意与歉意是什么?
无非是要《网文女角的基本定律》。
无论是顾若雪还是姬清仪,都对这本书极为重视。看来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李观棋陷入了沉默,而她的沉默并没有引来姬清仪继续说话,而是同样沉默了下来。刘倾月则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观察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许久之后,李观棋才抬起头来,语气非常寂寥:"这是他留给我的东西,也是仅有的东西。我和你们不同,除了这本书外,什么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迫切地去主动寻找,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她将书凭空变出,放在膝盖上,指腹摩挲着封皮,像是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我不知道如何诉说自己的情绪,这是一种失去的感受。"李观棋继续道,声音低沉而哀伤,"我想只有爱别人胜过自己,才能体验到这种感觉。"
她抬头望向姬清仪,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与向往:"姬社长,其实我很羡慕你。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样,能够高傲地俯视一切,蔑视一切具体的经历和感受,想来我现在也会很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