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万万没想到是皇帝的人来了,还在愣呢,就被京营将士推开,进入侧门,然后打开了魏国公府的大门。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东家就是勋贵。但是名义上来说的,是负责管理铺子的,那谁便是东家。
因为京营是外来的,又是今天赶到,那和哪都不可能知道,因此,有原本南京城的守军带路,直接查抄各个粮店米铺,还有抓捕这些店铺的掌柜和东家。
说出这话时,徐文爵看到皇帝的目光依旧那么冰冷的盯着他,就知道皇帝还是不满意,连忙又改口道:“六千两……七千两……八千两……”
武英殿内的这些官员一听,很大一部分人,顿时大惊失色。
大部分百姓,都是躲在被窝里,虽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却也没心思去关心。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是关心外面的事情,因为他们的老爷还没回来。
这个事情,谁敢接话?差点害死皇帝的事情,谁碰谁要遭殃!
其实,这些军卒的心中是有些怨气的,都已经晚上了,还把他们叫来带路,说找城中粮店米铺,说真的,他们真不乐意。
原本属于唐通亲卫,有幸和皇帝说过不少话,最早进入新编京营的标枪手叫张德强,多次战事下来,已经积功升为千户了。这一次,同样有奉命领着他的千人手下查抄粮店米铺。
崇祯皇帝听着殿内此起彼伏地“咕噜”声,当即开口又说道:“想着南京百姓挨饿受冻,想着有百姓可能今晚就会冻死、饿死,朕就痛心,你们懂么,朕很痛心!”
徐文爵左右为难,一时之间不知道捐多少好?
这几个南京军卒一听,连忙重新起步,同时明显能看到他们兴奋了一点,走路的度都快了一分。
不用说,他自然也怕割身上那部位。
“奴婢领旨!”方正化一听,立刻大声领旨。
听到他们的说话,带路的南京军卒顿时都惊呆了,站住脚看着身后的这些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此时的魏国公,是刚袭爵的徐文爵。听到皇帝的话时,不由得暗暗叫苦。
“我是大同的……”
然而,京营将士过来,却是视同无物。
有京营将士看到侧门打开,便往侧门过来,然后喝道:“魏国公府又怎么了,我们是天子近卫,奉旨拿人!”
一听这话,殿内的这些文武官员顿时在心中骂娘。
这是应有之义,可被皇帝杀气腾腾地说出来,让武英殿内的气氛更是冷得可怕了。
他们这下是真的知道,皇帝这是要他们大出血,不只是割肉,而是割大腿啊!
他的话音遗落,几名手下当即冲过去抓人。
其他臣子听了,也是傻眼。
说实话,真要查的话,也不是这样就能查出来的,需要时间。
武英殿内,崇祯皇帝的话音落了之后,又只是听到殿外的寒风呼啸声,每个人都感觉到很冷!
这大冷的黑夜,街上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动静,身后的这些京营将士们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如今听到他们千户的说话,便一个个都是兴奋地说了起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人,当即回答道:“我就是,你们要干什么?”
这一刻,似乎天要塌了。
这一刻,他们忽然恨死了徐文爵。
好好的一艘战船,怎么可能在江心迅沉没,而且还刚好是皇帝坐的船!换了任何人,都会怀疑的!
徐文爵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皇帝的话,满满地都是反讽,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千里为官只为财,或者说,当官财!更不用说,如今的官场上,谁傻?
方正化就在崇祯皇帝身边伺候着的,听到点名,立刻上前两步,在崇祯皇帝面前站定,躬身候旨道:“奴婢在!”
随后,张德强才回答道:“他们当然不会同意,对于这些奸商,还有他们背后的那些主子,杀上一批,自然就老实了。我们去查封粮店粮铺,还要抓他们的掌柜和东家,这下知道是为啥抓了吧?”
………………
然后,他就听到崇祯皇帝说话了:“怎么不说话,是没钱粮?那就下一个!”
伙计都懵了,不用张德强问,他就已经说开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铺子么?我们的东家可是徐管事,魏国公府上的管事,你们……”
“成国公府”这四个字一说出口,顿时让魏国公府的这些人全都傻眼了。
听到这,连刚才松口气的那些官员,也是大惊失色了。
就听崇祯皇帝震怒道:“如今,天下危急存亡之秋也,皆尔等治理无方,导致贼寇四起,百姓挣扎生死一线,每日皆有冻死,饿死还有遭受兵灾而死,尔等可有反思乎?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也!不思反哺百姓,共度患难,反而趁机涨价,一石粮达一万五千文之多。”
张德强听了,也不嫌嗦,耐心地解释道:“就是所有粮食都归官府控制,每家每户每天可以平价买粮食,保证每户人家都能吃到粮食。”
皇帝突然驾临南京城,连夜召开朝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府呢?
总之,局势有些不妙,希望能平安无事吧!
张德强看着眼前一大群人,直接问道:“谁是徐思敬?”
他手下的京营将士立刻上前,当即“啪啪啪”地敲起门来,动静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