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被她说得心里有些别扭,抬眼看了一眼沈萧楠,见她只是默默地盯着黎书安背来的包包,脸上是不达眼底的微笑。
看起来这个早年间的好朋友并不怎么受到欢迎。
姜早心里有了底,迎上郑女士的目光说道:“是我不懂事了,婆婆的改口费和聘礼早就送过,那般贵重的传代之物,怎么都比冷冰冰的钞票来得亲切些。”
郑女士神色一凝,好奇地说道:“哦?是什么?周家能够传承的东西可不少呢?这么早就给了儿媳妇,楠姐真是大方的婆婆。”
沈萧楠笑了一下:“没什么,也是我婆婆留给我的,她留下来的东西不少,唯独那镯子是贴身带着二十多年的,想说老人都疼小辈,姜早招人疼,婆婆她也一定很喜欢她,也乐意看到自己生前的爱物落到这样的孙媳妇手里。”
黎书安母女二人的脸上顿时难看了许多。
周黎川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姜早不让他扯线头,他就抓着姜早柔软的手,听着她们明枪暗箭,用自己三十多年的母语经验去进行“中译中”训练。
只要姜早不受委屈,别人再怎么尴尬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对母女没坐多久就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黎书安还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早的腹部。
直到她们消失在视线里,周黎川才探过身子问姜早:“那个黎书安说她是娱乐圈做编剧的,你能想到什么?”
姜早神情平淡,从容一笑:“赵璐怡。”
周黎川竖起大拇指:“厉害!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相视而笑,安静地坐在一起。
周淮送客回来听了一耳朵,疑惑地出声询问:“什么赵璐怡?”
周黎川和姜早对视了一眼,坐在沙上将赵璐怡的事情缓缓说给了周淮听。
沈萧楠也进来坐下,听着两个人的描述,眉头越来越紧。
“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有道理。”沈萧楠说。
赵璐怡的事情不长,几分钟说完了之后,父母的脸上都很严肃。
姜早轻轻抚摸着肚子说道:“赵璐怡闯进来的时候确实很吓人,当时除了生气,还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恐惧。惠姐年纪大了,我怀着孕又怕磕碰,幸好黎川出现的及时。”
周黎川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早:“你原来没有生我的气。”
姜早一阵好笑:“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赵璐怡那种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你的眼,真的要找联姻对象至少也得像黎书安这样的,她还差得远呢。”
周黎川连忙道:“我不找联姻对象,我已经有你了,还要别人干嘛。”
虽然见了许多次,可是周淮依旧很难接受周黎川这幅没出息的模样。暗自摇摇头,视线再次落在姜早的腹部,眼中只剩下了满满的慈爱。
沈萧楠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道:“黎书安应该是抱着这个想法过来的,你们两个要想好应对办法,黎家不是风向珠宝那么单纯的公司,他们也是世家出来的,就算黎书安和她父亲只是旁支,但是祖辈的传承在那放着,依旧不容小觑。”
周淮倒是不担心这些,谁还不是世家出身呢,况且他还是周家的家主,黎书安他还不会放在眼里。他比较担心的是周黎川和姜早之间会不会因此有龃龉。
姜早乖巧地说:“阿姨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讨论的。”
“还叫阿姨,”沈萧楠定定地说:“刚刚不是已经准备改口了吗?”
姜早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周黎川一眼。得到一个鼓励的眼神,又转头面向沈萧楠和周淮:“爸,妈。”
“哎。”二人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声。
沈萧楠说道:“你们苦尽甘来,经历了许多才修成正果,妈妈很开心。”
周淮也表现出了自己的善意:“以后的日子好好过,有什么事情回来跟爸妈说。早早的爸妈都不在身边,遇到事情没人给撑腰,小川以后可不许欺负早早。”
周黎川“哎呦”了一声,颇有些头疼:“您可真是我亲爸,家里只有她欺负我的份,我哪里敢给她委屈受。”
姜早轻轻拍了他一下,总应该在长辈面前给她留点面子的。
周黎川握住姜早打过来的手,抬头对父母说:“爸妈,还有个事情……我和早早领证是灵机一动,没有签任何的协议,也没有做过公证。”
周淮原地愣了一会,随即又点了点头:“你突然拿出来结婚证我就猜到了,若是提前有过安排,也不至于我和你妈妈什么都不知道。”
沈萧楠则是完全不在乎的笑了一下:“你也长大了,能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身为你的妈妈能够为你做的已经都做完了,剩下的人生路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姜早心里的忐忑渐渐放下,她在来的路上准备了一路要如何跟长辈们坦白,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也估算了很多应对方法,却没想到只要把话说出来就可以这么痛快的解决。
“我还以为……爸妈会反对我们这么草率的处理了婚姻大事。”
周淮轻轻摇头:“你的人品才干我和你妈妈有目共睹,不过是一张结婚证的事情,我们还没有那么小气。周家儿媳妇该有的你一样都不会少,股份、房产、珠宝都会按照正常的流程划到你的名下。至于礼节上的,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亲戚朋友们拜访晚点也不急,去后堂上一炷香吧,也算是周家正经的儿媳妇了,让祖宗们过过眼。”
周黎川询问的目光看向姜早,祖宗孝礼是一方面,姜早心里若是有避讳,那些也只是些用来规训家族子弟的枷锁,拜不拜全凭她的心意。
姜早怎会不知道周黎川的想法,微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关系,扶着沉重的肚子站起来,说道:
“新婚进门,合该给长辈们见礼,黎川,你跟我一起去。”
周黎川和姜早在佣人的带路下来到老宅的后宅。
推开庄严肃穆的庭院大门,里面是一座古朴至极的建筑物,四周的围墙边种满了翠竹,在春天里正努力绽放着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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