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简本是听到门前的动静懒懒抬眸一看,可就这么一眼,却叫他手脚麻木神情呆滞地定定看着对面那人,一刻也不想移开视线。
一年多未见,她竟是变得越美了,只是她见了他,竟冷静淡漠
得过分,好似从来不认识他似的,好似他从未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一样。
她在这里见到他,见到了失踪一年有余的琴师陈简,
()竟然一点都不好奇不惊讶吗?连夏玉稼见了他都一副见鬼的表情,几乎不敢相信他还活着,她怎能如此淡定?难道她真的忘了他?
不然,何以会是这样的反应?
祁简心中预想过两人再见的场景,他想过她会哭,会闹,会不可置信,会惊喜,会恨他骂他,可在他预想的千万种可能里,唯独没有这一种,她竟好似全然不认识他一样,将他称为一个陌生男人?!
祈简心里百味交杂,就那么站起身愣愣盯着她看,梁跃却是委屈得很,他只是觉得昭宁姐姐和阿简哥哥更为相配,并没有要害姐姐的意思啊。
夏柠看梁跃眼睛都有些红了,想了想刚才是她语气不好,有些迁怒眼前这孩子了,于是蹲下身子,在他细嫩的脸蛋上揉了揉道:“好了,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今日这事可不能再做了,你要知道,我日后嫁给你四哥就是你四嫂了,婚事已经定下,这不是谁能轻易改变的,好了,我就先走了,你想在这呆着就呆着吧。”
说着她便站起身往外走,祈简心中空了一瞬,立刻冲她喊了声“站住!”
步履不稳地从长案后绕出来。
夏柠背着身子停下脚步,神情平静地转过身看着走到她身前的祈简,波澜不惊道:“公子有事?”
有事?他的目光定定在她脸上寸寸扫过,星眉微皱,语气有些寥落犹疑:“你不认得我?”
夏柠轻笑看他,嘴角似是嘲讽又似笑话,“瞧公子说的,我该认识你吗?”
夏柠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怎料步子刚刚抬起,手腕便被祈简抓住,她眼睛微眯,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顺着他的力道转身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继而神情凌然地后退一步看他,语气冷肃道:“还请公子自重!”!身边还跟了个眼生的人,也不多问,直接让开路叫他们进来。
祈简正在帐中长案一侧翻阅竹简,知道是曹繁过来,也不起来招待,头也不抬就问他道:“你不好好在场上凑热闹,到我这儿来作何?”
这声音,夏玉稼猛地一惊,随即看向帐中端坐着的那人,好熟悉的侧脸,好熟悉的声音,他顿时呆愣在原地。
一旁的曹繁笑嘻嘻地回祈简道:“我这不是来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嘛。”
祈简闻声抬头,那一瞬,他和夏玉稼四目相对,两人眼睛里都有震惊之色。
曹繁犹自还向祁简和
夏玉稼两人介绍彼此,“呐,这位是来自纪国的公子稼,夏玉稼,阿稼,那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阿简了,他来赵国可比我们早上许多,届时让他带着咱们在周遭好好看看。()”
&1dquo;?()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夏玉稼抬起手,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嘴唇抿得直直的,指着祈简又问曹繁一遍。
曹繁慢半拍地没察觉到不对,还以为夏玉稼是被祈简的风采看呆了,便又重复一遍:“是啊,那就是阿简。”
阿简?阿简,这样亲切的唤声夏玉稼也曾叫过面前这人无数遍,还曾因他的失踪彻夜难眠去司寇府上求助,因为他遭了不测,夏玉稼还伤心过好一段时间,还有他的妹妹昭宁,昭宁至今恐怕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谁曾想人家一言不玩失踪,原来连身份都是假的!
琴师陈简,公子祈简,这竟是一人?
想到这里,夏玉稼讽刺地笑出了声,径直上去砰地一声砸在祈简脸上,祈简猛地摔在案上,嘴角已经有血迹渗出,但他并没还手,只是眼神平静歉然地看着夏玉稼。
这是挑衅吗?夏玉稼被他的眼神激得更怒了,粗暴地将人从案上扯起,又是一拳砸上去。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曹繁惊声连叫,和临远两人上去抱住夏玉稼的胳膊,夏玉稼努力想挣开束缚,脚上不住地朝祈简的方向踢蹬。
就这么一小会儿,怎么就打起来了,曹繁心累极了,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他只是好心介绍两人认识而已,怎就闹到这种地步。
“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夏玉稼挣扎的力道很大,曹繁被他手肘打了好几下,还要忍着气劝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话好好说?你问问他要怎么跟我好好说话,我告诉你,我今天就是打死他都不为过!”夏玉稼甩不脱后面两人,只得恨恨看着祈简厉声道。
这是有宿怨啊,曹繁心中猜测,可这两人之前见过吗?他有些疑惑。
祈简站直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对临远和曹繁道:“你们放开他先出去吧,我有话要跟他说。”
临远犹豫了下,终于放开夏玉稼,曹繁的目光在两人中间逡巡,离开前不放心地看看面色还算平静并未动怒的祈简,又看看仍是一脸愤然恨不得想杀人的夏玉稼。
心想这也真是的,打了人的气得不行,被打的却淡然自若,也不知两人中间有过什么渊源。
待临远和曹繁出去了,夏玉稼冷笑着看向祈简,“怎么?没话对我说吗?”
祈简双眸轻闭一下,随即深吸口气睁眼看向夏玉稼,对他苦笑:“不,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怎么说?当然是从头开始说,你身份多尊贵啊,堂堂越国公子,竟然屈尊到我纪国王宫做了一个小小的琴师,之后又毫无缘故玩失踪
()(),
▼()『来[]a看最新章节a完整章节』(),
叫我们以为你死在了王叔手上,怎么,你不打算一件件交待清楚吗?”
祈简默然,的确,这事是他之过,当初他并不想那样草草离开的,但祁连的病势危急,容不得他多做考虑,只能用了最简单最伤人的法子消失,夏玉稼虽然生性浪荡,但在纪国时帮了他不少忙,对他也真心相待,此事是他对不住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