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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晴回到房间,程儿几人更加恭敬无比,帮她换衣服时脑袋都快要低到胸腔里了。她们知道自己伺候的姑娘是花魁、是得了国师大人青睐的唯一女子,绝对要小心侍奉。
徐娘回头想想,总觉得楼里多了个娇贵的宝物,她不放心的跟了过来,这两天就派人给薛晴的房间换了个新。
从床铺、到化妆梳妆用品,都换上了更好的,连带多加了几套漂亮衣物头面。
她满脸堆笑的说道,“这都是我特意为姑娘定做的,这楼里的其他姑娘自然没有。想当初姑娘你是大小姐,肯定穿不惯这等粗麻布料。妈妈我也没在别人家府上当过差,不知道这料子选的合不合你心意,你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和我说就好。”
薛晴点头,“多谢妈妈的照顾。”
“哎,姑娘伺候国师,当然要穿最好的衣服,也为我们烟雨楼涨脸。姑娘可一定在国师面前多说烟雨楼的好啊。”
“我一定谨遵妈妈教导。”
徐娘笑,“我看姑娘第一眼就知道咱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
自从她回来,徐娘天天来她房里报道,三两句话就要往国师身上扯,仿佛薛晴就是国师本人。
薛晴也不解释,既然临分别前国师有意利用她,她也有理由合情合理的利用利用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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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夜晚,又是薛晴出演的日子。
她才一露面,楼下就响起一片喝彩之声,下面人山人海的挤着,多数穿的绫罗绸缎,富态极了。
这就是明星效应吧,花魁虽然吸引人,但是冷酷无情的国师的女人,更吸引人。
现在徐娘不敢让薛晴做些跳舞弹唱的讨好事,只让她露个面冲着下头撒撒花瓣,当一当花瓶就完事了。尽管有胆大的叫喊起哄,也被徐娘给顶回去了。
花魁么,有点脾气太应该了。
薛晴站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房间。一些没接客的姑娘就靠在楼边儿上,讨论六王爷的事情,薛晴听到只言片语,拉住那姑娘打听一番。
“这位妹妹,我这两天也听说了六王爷的事情。上一回六王爷从我们这里被抓走,可弄得沸沸扬扬,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啊。”
那姑娘兴奋的对薛晴说:“晴姑娘还不知道吧,六王爷竟然真的谋害新皇,这胆子也够大的。不过新皇竟然如此宽容,饶了六王爷性命,只把他贬为庶人流放充军。大家都在说新皇仁至义尽心胸开阔,英明神武……”
她说着,忽然想起来薛晴也是被这样对待的,赶紧捂住嘴,神情尴尬极了,“薛姑娘不要多想,我是一时太兴奋,说的多了。”
薛晴并不在意,追问道:“妹妹,大家还说什么啊?”
姑娘说,“我也是听别人讲的,说是六王爷被发配充军当天游街,很多人都去看了,都是打他骂他的……”
再讲下去,无非是六王爷的惨状到了什么程度罢了,更多的细节却没有了。
那两个姑娘安慰她,“晴姐姐别难过,生死有命,也怨不得谁。”
薛晴道,“妹妹不用多想,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有听说皇上给薛家平反的事吗?”
姑娘为难的道,“这还真没有。”
“哎,我知道了。”薛晴叹息,温柔的拍拍那姑娘的胳膊转头回去。没人看见的瞬间脸色阴冷下来,国师的话也在她耳边响起……
她进了屋就把人都遣散下去,一人坐在床上思索。
六王爷是明枪,可新皇才是暗箭。只六王爷一个人得了这下场还不够,薛家也要活命。
可惜这次的开局太低了,一来就成了个贱籍,只靠自己不行……
……
薛晴能听到风声,薛蓉当然也能听到。原本她情绪稳定了不少,但听说六王爷被流放发配当时就哭了出来。她要死要活的想去送送行,见见最后一面,果不其然在烟雨楼又闹了一场。
徐娘对她不耐烦,叫人死死的看住她,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薛蓉日日以泪洗面,同时在心里琢磨着这个事儿。
六王爷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发配充军等于又判了死刑。
薛晴现在在烟雨楼的红人,也是国师府的红人,这两次起因都是因为六王爷被抓。这事情未免太巧了。
薛蓉想,肯定是薛晴想要通过出卖六王爷,靠上国师府这棵大树!六王爷是爱我的,但是这一切都是姐姐造成的。
如此转移了仇恨的载体,她心里的怨恨也有了出口。她跑到门口大声喊起来,恶毒的咒骂从门缝传出来飘在走廊里。
薛晴就在隔壁,自然是听见了的,她冷静淡定,但程儿就忍不住了,“姑娘,您听听蓉姑娘也太过分了,竟然这样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