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好一会儿,府院大门缓缓打开,那通判李开亲自出来,将王文善和张斐带了进去,又亲自将司马光、王安石等官员请入院内。
此案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案子,但闹到如今,阵势之大,开封府都不得不给予足够的重视。
他们进去之后,大家立刻围了过来。
市民都已经站不到位置,站在府衙门前的全都是马天豪、陈懋迁等一干腰缠万贯的富绅。
习惯于溜后门的许芷倩,悄悄来到前院时,现已经没了位置,而且前面站着的人,都是朝廷大员。
陈升之、王安石、司马光、齐恢、王师元、唐介。。。。。。。
如吕惠卿、陈瑜这等小官,都已经站到角落里面去了。
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决战开封府啊!
好在那吕公著资历不浅,如此场面,他是丝毫不怯。
“威。。。武。。。”依旧。
当然,王文善还是有特殊待遇,他是坐在左下方的,而张斐则是站在中间。
吕公著一拍惊堂木,道:“张斐,你状告王司农买凶伤人,可有证据?”
单刀直入。
王文善非常淡定地看着张斐。
张斐道:“小民当然有证据,先,在李四一案审理之时,王司农身为朝廷命官,又是陈裕腾的舅舅,却偷偷来找小民,无论他当时说了什么,都有干扰司法的嫌疑。”
吕公著眉头一皱,略显不爽。
你这又东拉西扯,你不是有证据吗?
拿出来啊!
他都急了。
当今对于妨碍司法公正没有那么严,王文善身为陈裕腾的舅舅,前去找张斐了解情况,是不足以构成干扰司法罪的。
王文善倒是不在意,似乎早有预计,叹了口气,回应道:“你说得很对,我此举确有不妥,但你又是否明白,身为舅舅,在得知自己的外甥做出此等事来,是有多么的心寒,我真是愧对我那去世的姐姐,故此我才去找你,希望能够代我那外甥向李四表达歉意,并且表示不管官府怎么判,我都会给予李四补偿的。……
王文善倒是不在意,似乎早有预计,叹了口气,回应道:“你说得很对,我此举确有不妥,但你又是否明白,身为舅舅,在得知自己的外甥做出此等事来,是有多么的心寒,我真是愧对我那去世的姐姐,故此我才去找你,希望能够代我那外甥向李四表达歉意,并且表示不管官府怎么判,我都会给予李四补偿的。
记得当时,你表示必须拿出五百贯,此事才能够作罢,才能得到李四的谅解,原本我那外甥还不愿意,毕竟是五百贯呀,这可不是一小数目,还是我逼着他答应的。”
他用非常温和的语气阐述着这一切,但却是绵里藏针,暗示张斐曾敲诈勒索他。
“王司农贵人多忘事啊!”
张斐笑道:“我记得当时,王司农可是把话说得非常明确,如果我还要继续告下去,那就令我今后永远无法上堂辩诉。”
此话一出,王文善顿时目瞪口呆。
你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上回你告状,可没说这事啊!
吕公著也傻了。
怎么又扯到这事上面来了。
堂外顿时一片哗然。
百姓们纷纷心想,就知道是如此,当时我就猜到是报复了。
站在角落里的许芷倩面色一喜,真是好一招移花接木。又偷偷瞄向前面那些官员。
果不其然,他们中一些人脸上哪还有半分淡定,个个都是一脸心虚。
他们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许芷倩暗道,看你们今后还敢不敢用这种无耻手段。
司马光喃喃自语道:“这是个圈套啊。”
王安石呵呵道:“幸亏不是你,不然的话,你又输了。”
司马光瞪他一眼,心里却想,好小子,果真手段了得啊!
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虽然本质上,那是因,这是果,可以说是一回事。
但是约束争讼,那是朝廷讨论出来的结果,不是说开封府判得,从这一点来说,这又是两回事。
但是张斐巧妙的将这个结果放到他与王文善的对话中,这性质又不一样了。
“胡说八道!”
反应过来的王文善直接站起来,道:“你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没有说过此话。”
这他是真的冤枉啊!
他当时确实没说过这话,是后面还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