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镇抚司。
肃穆的大堂之中。
冉闵面前,跪着身穿黑色武袍的中年。
中年武者身后,还有几位面上神色激动的青年。
“统领大人,卑职无话可说。”黑袍中年咬着牙,双拳紧握,“我这就去将那人打杀了,然后在镇抚司门前自尽。”
“随统领大人和侯爷出阳天洲,这一路走来,我杨丁道也杀痛快了,没什么遗憾。”
他想站起身,却感觉肩头有万斤重,将他身躯死死压住。
“统领大人,我等不能给你和侯爷惹麻烦,此事我们自己解决。”那几个青年抬头,看向冉闵。
“无妨,我等披上这黑甲,是求个畅快,又不是来受憋屈的。”冉闵摆摆手,背着手往大堂外走去。
“一切事情,自有侯爷做主。”
立在石阶之前,冉闵双目之中透出深邃。
一连数十日,皇城之中几乎日日都有黑骑或强占民宅,或强买强卖的案子。
十二京兆府的府尹,府丞,都是焦头烂额。
后来见刑部接了案子,全都送去镇抚司,于是照着学,只要是黑骑的案子,都送去镇抚司去。
所有送到镇抚司的案子,镇抚司也不问,都送到司狱之中。
如此一来,皇城之中关于镇抚司舞弊枉法的消息,慢慢传出来。
从开始时候的御史台言官追着京兆府弹劾,再到京中武勋堵刑部的大门,百姓之中的言论,慢慢传的越喧嚣。
但不管如何传,但凡是黑骑案子,都是送到镇抚司。
镇抚司中也绝不查案,就关在司狱。
“他们在等新亭侯出关。”镇抚司外,对面大街的阁楼之上,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手中端着茶盏,目光投向镇抚司方向,轻声低语。
“呵呵,就算张远出关又如何,坏了民心,坏了眷顾,他还能翻盘?”另一边,头戴铁冠的中年轻笑一声。
“还是沉淀不够,不知仕途艰险,当真以为自己能做权臣?”窗台旁,颌下短须,穿玉白锦袍的中年转过头,看向阁楼中其他众人。
“监国皇孙不是一直压着嘛,那就让他们再闹,闹到他压不住。”
“大秦有功之臣多的是,不懂得进退,没有好下场。”
这话,让阁楼之中其他人都是面上露出微笑。
皇城有兆亿百姓,有数以万计的武勋,还有千万大军驻守。
大秦皇城,聚九洲精华,是洪荒之中修行圣地里的圣地。
此等地方,因为有大秦天道镇压,才能有序。
谁敢破坏大秦的规矩,就会被滚滚洪流冲击,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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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爵三年五月。
皇族郡主嬴玉秋,告黑骑偏将,成定伯木山生酒后失德,欲行不轨。
京兆府受案,不敢审理,交给大理寺,再转皇族供奉堂。
供奉堂受案,派遣羽林卫到镇抚司,却没有领回成定伯木山生。
镇抚司给出的理由是,镇抚司中事情,需要新亭侯来解决。
镇抚司的人,唯有新亭侯能审理。
因为此事,皇族供奉堂十三位皇族,数位武勋一起到皇城大殿。
“殿下,大秦立国这么多年,从未有镇守皇城的军卫做出此等恶事。”
大殿上,身穿紫袍,须皆白的老者手持紫金杖,高声呼喝。
他叫嬴聪,郡平王,皇族族务执掌之一。
“不错,木山生区区四品伯爵,就敢对郡主行不轨之事,”另一边,身穿铁甲,头戴金冠的老者转过身,看向四周,“那我等战侯,岂不是人人可尚公主?”
声音在大殿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