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湛看着翩翩震惊回不了神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兄长定亲你不高兴?”
翩翩似回过神来,震惊道:“我阿兄和楚姐姐?这……什么时候的事呀?”
她又看了一眼裴湛,喃喃道:“楚姐姐原本要和你定亲的,怎的和我阿兄……”
她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
裴湛的眉头越蹙越深:“怎的?我表妹大家闺秀,知书达理,配不上你兄长?”
翩翩一时也理解不了裴湛的脑回路,但他这话却让翩翩很是不爽,也不知是因为他对楚菡儿的评价,还是话语里对自己兄长的隐隐敌意,她下意识说道:“我阿兄那样好,谁嫁给他谁有福气!”
裴湛的脸更黑更沉了。
翩翩斜了他一眼,从鼻腔里出一声冷哼:“倒是你!拉着脸做什么?你可是怪我阿兄?”
她掀开被子,慢悠悠躺下,声音也冷了些:“趁我阿兄现在还未在仕途上崭露头角,你现在回去抢还来得及,反正你就跟个霸王似的,我阿兄谦谦君子,没你脸皮厚,自然斗不过你,雍都离我家也近,我就自己回了,你不用跟着,没得耽误了你的好事。”
说完也不理他,侧身躺着,留了个背给他。
裴湛被她气得头顶生烟,他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将她的身子翻了个面:“你说清楚,耽误我什么好事了?”
他还没质问她,她倒是先倒打一耙。
翩翩闭着眼睛,恹恹道:“你别烦我行不行?你表妹我和阿兄定亲,你心里不痛快拿我撒气做什么?”
裴湛这才琢磨出一点不对劲来,二人对话实则鸡同鸭讲。
他有些试探道:“你……以为我是因为表妹要嫁人了才不高兴?”
翩翩懒得理他,又翻了个身把背留给他。
他心里却高兴起来,也躺下来将她一个翻身搂进自己怀里:“原来你是因为我才不高兴的。”
翩翩从他怀里钻出来,气道:“你以为你真是香饽饽啊,谁都要稀罕你。楚姐姐多聪明的一个人,之前是没碰上我阿兄,如今碰上了两相一对比,就知道谁才是个好的。”
裴湛已经吃了定心丸,眼前这女人对燕鸿并无男女之情,她心里把燕鸿当作敬爱的可依赖的兄长,这半年来缠绕在心间的不郁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用鼻子摩挲着她的鼻尖:“是,是,她不稀罕我,你稀罕我。”
翩翩气结,把他的脸推向一边,又问:“你说的我阿兄和楚姐姐的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亲事已经订下来了,婚期定在来年的三月。”
翩翩尤觉得在做梦:“我娘亲知道吗?”
裴湛挑了挑眉:“当然,你母亲已给京都的原殿阁大学士樊阁老之妻王老夫人去信,请她为这门亲事作保。”
这王老夫人是京都有名的全福夫人,儿女双全,夫妻恩爱,生活和睦,辈分和地位又高,是京都人人都艳羡的存在,时间久了,京都宗亲贵族间逢儿女亲事都喜找她做全福长辈。
七月的时候,楚怀硕拍板了这门亲事,燕鸿便给刚抵达上邽不久的母亲去信,言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叶氏恢复了自由身,儿子又高中状元,如今又要和江南的顶级贵女说亲,这叫她如何不为之欣喜?
她如今也是圣人亲封的诰命夫人,周家一案的影响力尤在,整个大齐朝的酒楼、茶肆、卜卦摊子等还时不时有人在议论这个案子,叶氏荣耀加身,儿子又是状元,为了给这门亲事做足脸面,她出面请那王老夫人为亲事作保,王老夫人自然是乐呵呵的应了。
如今,这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双方把婚期定在了来年的三月十五。
裴湛将这些一一告知了她,半晌后,翩翩扬起了嘴角:“我阿兄,配得上楚姐姐。”
说完,斜了一眼裴湛,也不理他,又躺下闭眼。
裴湛又狗皮膏药般缠上来,索吻求欢,翩翩不耐应承他,裴湛便装可怜道:“明儿起我就要去营地了,估计十来天回不来了,你不给我,是要憋死我不成?”
翩翩嗤笑一声:“等我归了家,你走了后,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会憋死。”
裴湛低笑一声:“所以趁着现在得让我吃个饱,如此也能抵上好一阵,我也不藏私,都喂给你。”
说完,一口吻住她的红唇。
云水深处,欢娱嫌夜短。
夜晚,雍都难得下了一场雨,外面风骤雨急,后院里的花儿叶儿被打的噼啪不绝,在风雨中簌簌飘摇,又从枝头坠落,与泥土雨水搅合在一起,萼残瓣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