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见裴湛的那件厚实披风,想也不想,上前将赤身裸体的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往门处而去。
裴湛动作比她更快,挡在她身前,手掌似铁钳般掐住她的手腕,他额头青筋跳动:“你要怎样?”
她眼眶红,语无伦次,表情狼狈:“你……让开,我要自己回去。”
看着地板上那双雪白的天足,裴湛咬牙。
现在是九月,府里头都是十月开始烧地龙,但这个季节的地板无疑是冰冷的。
他常年习武,体质本就强健,就算是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这次伤风也是偶尔为之,不值一提。
但于她而言,这样的季节,光脚踩在檀香木的地板上,也是很冷的。
他的口气极硬:“不准。”
翩翩抬眼,恨恨瞪着他,他在床上拿捏着她,让她毫无尊严地在他身下呻吟媚叫,下了床还想管她:“我说了,下了床就跟你没关系。”
裴湛从来不知道,女人竟是如此难以应对,也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什么样?
他只觉得自己应付这一个,就已是十分艰难,也不知那些妻妾成群的男子是如何左右逢迎的。
他原本是兴师问罪的一方,可是看着她红的眼眶,泪意氤氲的眼角,他满腔的怒火竟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去。
他一把抱起她,又摸了摸她的足,果然是冰冷无比。
不理她的挣扎,他冷冷盯着她,硬邦邦道:“那就再上床好了。”
他一把将她扔进带着热气的被窝,盖住她,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了一会,终是挥手把灯灭了,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黑暗中,翩翩睁大眼睛。
之前她曾听花楼里的姐妹说起过,风月之事向来伤的是女子。
于大多数男子而言,即使心中无爱也能行酣畅云雨,而女子就不一样了,和一个男子纠缠太久,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后,往往就是失身又失心。
她心里头一片茫然。
如今哪怕在床榻上,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怎么不是折磨呢?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抛弃自尊去迎合他;他的强悍,他的轻怜蜜爱让她无所遁形,也让她感觉到,他似乎极喜爱着她……
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觉。
而她呢?
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又是一个极度渴望爱的人,她和裴湛这般,让她犹如在刀尖舔蜜,半是天堂,半是地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不由得蜷缩起来,抱紧自己,往床的最里面挤去。
十二岁之前,害怕的时候她会扑入爹娘和阿兄的怀抱,十二岁之后,她只会自己抱着自己,将自己蜷缩于一片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冰凉的双足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丝丝热意从足底往上蔓延,让她身心不由的颤。
她挣扎着要将双足从他手中挣出,这算什么?
裴湛不允,甚至将她蜷成一团的身子一搂,她整个人被翻过来,已被他牢牢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