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贵人沈眉庄命小施接过食盒,又让采月封了一包银子给康禄海,只说请康禄海喝茶,康禄海笑着接过来了,轻轻用手一掂量,嘿,这份量,可真够!
“那奴才告退了。”康禄海喜滋滋地躬身告退。
采月把康禄海一直送到咸福宫外,笑盈盈地道:“康公公慢走!”
自重生到现在,康禄海已经攒出了好些银票,他也趁着自己休息的档口,出宫给自己买了座宅子,就挨着苏培盛的宅子,还能蹭蹭苏培盛宅子的安保,嘿嘿,毕竟他如今的积蓄只够买宅子,还不够买家丁护院呢!不过重生后他也不羡慕苏培盛,苏培盛真是挣得辛苦钱,日日走在刀尖上,还那么忙碌!唉,真是劳碌命!还是自己自在!
从圆明园回来后,碎玉轩的日子还挺松快,康禄海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不忙时也能回自己的康宅看看。
此时,景仁宫
剪秋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盏雪顶含翠,放在皇后的书桌前。
皇后看了一眼茶盏,训斥剪秋道:“太后给的雪顶含翠本就不多,本宫不是让你留着等皇上来时,给皇上泡吗?”
剪秋委屈地道:“这些日子以来,皇上但凡进后宫,就是去华妃那儿。咱们景仁宫的门槛儿皇上半步都没踏进过。这雪顶含翠再不喝,茶香都淡了。”
皇后叹了口气,喝下那杯雪顶含翠,伤心道:“这景仁宫,一直都是冷的,皇上来一回,才暖一回。可现在,是真的变冷了,什么时候皇上想起报年羹尧的恩,把这景仁宫也给华妃了!那这景仁宫,才算是真的暖和透了!”
当晚,翊坤宫
华妃喝了两口年羹尧新送来的雪顶含翠,娇羞地对皇上道:“皇上自打圆明园回来,便日日陪着臣妾,也不去看看其他姐妹!”
皇上面色淡淡:“既然华妃贤德,那么朕就去看看齐妃她们!”
一听皇上这么说,华妃又不愿意了,撒娇道:“皇上!臣妾不过一问罢了。外头夜深露重的,皇上不宜出行!”
“朕就知道你舍不得!”皇上也挺喜欢华妃霸占着自己的霸王样子的,他笑着握住华妃的一只手:“朕记得你刚入王府时,朕也总是陪着你,有时候都冷落了刚成为嫡福晋的宜修呢!”
华妃用那只被皇上握住的手摩挲着皇上布满茧子的双手:“皇后入王府早,皇后陪着皇上的时间比臣妾陪着皇上的时间多多了!因此皇上多分一些时间给臣妾也是应该的!”
皇上严肃地抽回手:“朕何尝不愿意多陪陪你!可朕是一国之君,有前朝的事情要忙,后宫的人也多了,朕总不能为了你,就都冷落了吧!”
华妃委屈巴巴地道:“皇上这话,可是在说,皇上陪着臣妾的时候还想着旁人?”
是惠贵人?还是莞贵人?华妃心中猜测着。
皇上的内心被华妃看穿,龙颜不悦,用手敲了敲桌子,道:“你这话,就是在跟朕赌气了。你从前在王府,是侧福晋。如今在宫里,你是妃子。宫里人多事杂,世兰,你要放宽了心替朕照应啊!皇后身子不行,你得多担待啊!”
这就是赤裸裸地利诱啊,一旁的苏培盛听着皇上对华妃的“画饼充饥”之语,看着翊坤宫欢宜香香炉里升起的袅袅香烟,眸色染上三分不忍。
这一世,甄嬛的舞艺和安陵容的歌喉阴差阳错并未展露,华妃便想刁难沈眉庄了,于是,华妃年世兰看着正在罗汉榻上就着烛光看书的皇上,计上心头,笑着道:“臣妾记得皇上喜欢听惠贵人抚琴,这也有些日子没听了。不如请惠贵人过来,抚琴一曲,臣妾也好有幸和皇上同赏佳音啊!”
皇上十分抗拒,道:“夜深了,何苦叫眉儿走一趟!”
华妃年世兰又撒起娇来:“皇上~~~~”
华妃一撒娇,皇上又没办法了,无奈地道:“不过你喜欢,朕叫她来便是!苏培盛,你亲自去咸福宫存菊堂请惠贵人,若惠贵人睡下了,便也罢了!”
苏培盛知道皇上话中的意思,刚应声准备过去存菊堂走个过场,却听见华妃道:“哎~~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这点儿小事儿,怎么劳烦苏公公呢!周宁海,你去请!”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皇上,只见皇上握着书卷的手用力了几分,甚至已经在书卷上压出一个印记出来。
此时,惠贵人正在存菊堂看琴谱呢,周宁海一瘸一拐地进来道:“惠贵人吉祥,惠贵人,皇上想听您抚琴一曲,正在翊坤宫等着呢!”
惠贵人面色不悦:“皇上想听臣妾抚琴,自会来存菊堂。我如今过去翊坤宫,只怕会打扰华妃娘娘休息。”
周宁海哪里肯依,笑容阴险地道:“这抗旨不遵的意思,惠贵人您若想回,也得自己回啊,别难为了咱这个做奴才的!”
惠贵人带着采月采星随着周宁海刚从咸福宫出来不久,就在千鲤池边儿见到了果郡王,果郡王看了一眼惠贵人身边的周宁海,又看了一眼惠贵人身后抱着琴一脸屈辱的采星,疑惑道:“惠贵人好,这更深露重的不宜外出,您这是要去哪里?”
惠贵人向果郡王行了一礼:“多谢王爷。皇上和华妃娘娘想听我抚琴,我该去翊坤宫了,告辞。”
果郡王心中不忍,却不便说什么,只好道了一句:“保重。告辞。”
惠贵人来翊坤宫后,华妃让皇上先点皇上想听的曲子,皇上却道:“华妃想听什么便点一曲,夜深露重,听完了就让惠贵人赶紧回咸福宫去吧!”
华妃无奈,只好点了一《关山月》,还笑吟吟地对惠贵人说道:“惠妹妹你可好好弹,你弹得好本宫和皇上都有赏!”
“嫔妾遵命。”
惠贵人隐忍着怒意,刚弹了没多久,就听翊坤宫外有笛声相和,悠悠扬扬,波澜壮阔,令这《关山月》瞬间荡气回肠,皇上眼神一亮:“这倒像是老十七的笛声,苏培盛!把人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