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华妃的性子,若是不答应华妃,华妃怕是会悄悄请外头的大夫混进宫来,那时候可就难办了,太后双眉紧锁,思忖一番,道:“罢了,就随了华妃的心吧,若真是个好大夫,给华妃瞧完了,也给竹息瞧瞧。她跟着哀家数十年,年纪大了,人啊,总有不舒服的时候。”
皇后宜修瞬间会意,道:“是,臣妾会吩咐下去的!”
华妃请来的大夫给华妃看得怎么样,夏冬春不晓得,但浣碧嫁到夏秀才府上后,甄嬛就查出有身孕了,夏嫔夏冬春希望好事成双,和莞贵人甄嬛商量好后又给莺儿定了一位甄家旁支的秀才,毕竟,只有莺儿嫁进甄家,和甄家真真正正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浣碧是甄嬛庶出妹妹的事儿才能永远不见天日。
甄家旁支的这位秀才名唤甄志峰,父母双亡,家产颇丰,且生得一表人才,夏冬春又用自己的梯己给莺儿出了嫁妆,这莺儿喜得不行,她本家姓余,小时候,曾有幸得仙人托梦,说余莺儿她会因着自己出众的记性会改变命运,果不其然,如今靠着记得浣碧是甄玉姎,就能当甄家秀才的正头娘子了,余莺儿深感神仙之言极准,欢欢喜喜地嫁出宫去甄志峰府了。
余莺儿如今才二十一,本不到出宫的年纪,但是有孕的甄嬛求皇上,皇上没什么不答应的,何况放余莺儿出宫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跟之前放浣碧出宫一样。
余莺儿出宫嫁人后,内务府的新总管姜忠敏给夏冬春拨了一个新宫女雁儿,夏冬春派小桃子查了雁儿的底细和性子,小桃子回来说,这雁儿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才被好吃懒做的父母送进宫的,背后没人,只是心气儿高。
夏冬春听了淡淡一笑:“心气儿高?那就让锦瑟姑姑好好调教着吧,来日做个宠妃也是极好的。”
“是,娘娘。”小桃子躬身应是。
小桃子走后,晓梦端着一份玉屑糕进了永和宫正殿:“主子,奴婢刚做的玉屑糕,您尝尝?”
夏冬春听了便净手后拿了一块品尝:“嗯,很是好吃,你的手艺又长进了。”
晓梦听了欢喜,道:“主子要不要奴婢再做一份给碎玉轩送去了?莞贵人和流朱都爱吃玉屑糕。”
夏冬春听了直摇头:“今儿听迷蝶说,皇上让苏培盛给莞贵人送了半个自己没吃完的酸橘子,想来莞贵人如今爱吃酸的,孕中女子口味多变,这玉屑糕莞贵人怕是不爱吃了。”
晓梦觉得自己主子说得有道理,便也罢了。
自从莞贵人甄嬛怀孕后,自己主子夏冬春就把红麝香珠收起来不戴了,主子也减少了去碎玉轩看望莞贵人甄嬛的次数,免得红麝香珠余味儿影响莞贵人甄嬛或者被谁陷害让莞贵人甄嬛不小心滑胎。这些晓梦都看在眼里,便也再没提过送什么东西到碎玉轩。
很快,咸福宫敬嫔冯若昭和碎玉轩莞贵人甄嬛以及淳常在方淳意便一起晋封了,敬嫔成了敬妃,莞贵人成了莞嫔,淳常在成了淳贵人。
四月十七莞嫔生辰,皇上还让果郡王给莞嫔办了盛大的生辰宴,皇上还亲自陪莞嫔甄嬛放了风筝,众嫔妃都在场,天上风筝种类繁多,个个儿漂亮,大部分嫔妃都抬头看天,可夏冬春昨儿落枕了,抬头便很痛,因此夏冬春不曾抬头。
可正是这一次没抬头,夏冬春恰巧现了果郡王看向莞嫔甄嬛的眼神中那一股子深情,虽然果郡王望向莞嫔的时间只是短短几秒,但是就是这么巧,被落枕的夏冬春捕捉到了。
怎么?嬛儿入宫前,就和果郡王相识?倘若是嬛儿选秀入宫前便和果郡王相识,果郡王何不求皇上赐婚?
倘若是嬛儿入宫后,果郡王对嬛儿一见钟情,天哪天哪天哪,夏冬春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夏嫔,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莞嫔有孕,你这个平日与她情同姐妹的家伙竟不高兴了吗?本宫听说,你最近可没怎么去碎玉轩看望莞嫔啊?”看正在走神的夏冬春面色不好,华妃年世兰阴阳怪气地说道。
华妃年世兰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便也向夏冬春看过来了。
夏冬春还没想好怎么回话,甄嬛便开口怼华妃道:“华妃娘娘错怪夏姐姐了,夏姐姐日日要陪伴太后又要去阿哥所看六阿哥,近几日身子不爽,怕过了病气给臣妾。但夏姐姐心中有臣妾,臣妾知道的,不拘这几日看望。”
说罢,甄嬛冲夏冬春莞尔一笑,夏冬春也笑着回应甄嬛。
惠贵人沈眉庄也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嫔妾记得,嬛儿还是常在时,尚在病中,未曾得见天颜,碎玉轩总被原来的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克扣炭火,是当时还住在快雪轩的夏姐姐将自己本就不多的炭火分与嬛儿,碎玉轩众人才不至于挨冻。嫔妾觉得,夏姐姐的这份真情才真是难得呢,华妃娘娘,您说是不是?”
沈眉庄言语间隐去了自己当时给碎玉轩送炭火和棉花等过冬之物的善行,却把夏冬春对碎玉轩的那一点子好牢牢记在心上,夏冬春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一阵暖意,沈眉庄真是个秉性纯良的将门之女啊!
华妃年世兰气得心疼,沈眉庄和甄嬛还有脸提黄规全?沈眉庄“假孕”那阵子,黄规全就是给甄嬛院里摆了一盆开败的石榴花,就被皇上落到慎刑司了,没多久就病死了,那可是她年世兰的人,岂容你们这样欺负。
华妃刚想作,就听皇后意有所指地说:“是啊华妃,你的耳目倒是盯着夏嫔永和宫和莞嫔的碎玉轩,连夏嫔去没去碎玉轩看莞嫔都知道,怎么本宫也没听说你亲自去看看夏嫔和莞嫔呢?”
皇后这话说得可就难回答了,华妃年世兰看着皇后,冷冷一笑,干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道:“夏嫔有六阿哥,莞嫔怀有皇嗣,不像皇后娘娘和本宫,膝下寂寞!”
夏冬春听了心里咯噔一声,春貌姑姑对她说过,大阿哥之早殇,是决计不能提的,华妃竟然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戳皇后的心窝,未免太伤人了……
果不其然,皇后面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就听皇上大声道:“好了!今日是莞嫔的生辰,好端端地,华妃怎么又带头斗起嘴来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