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了眉头微蹙,很快又舒畅开来:“冬春啊,你先让春貌扶你回容寿阁吧。万奇,请华妃进来吧!”
夏冬春听话地扶着春貌姑姑的手告退了,出来时迎面看见华妃,远远行了一礼,华妃假装没看见夏冬春,不予回应。
春貌姑姑见华妃娘娘对夏冬春不理不睬,开口道:“夏嫔娘娘,太后娘娘说了,您孕期不必给各宫娘娘行礼,咱们回容寿阁吧!”
夏冬春跟春貌姑姑进容寿阁后,万奇便请华妃进了寿康宫。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华妃今儿穿了一件浮光白色银线绣芍药花素锦旗装,打扮得素气至极,像个贵人似的,太后看华妃如此,明知故问道:“坐吧,今儿怎么有空来啊?”
华妃娘娘谦和一笑:“侍奉太后乃是臣妾的本分,皇上忙于朝政,皇后忙于料理后宫诸事,夏嫔妹妹怀着龙胎又十分辛苦,臣妾此时想太后娘娘难免孤单,便来陪伴太后娘娘。”
说罢,华妃娘娘给颂芝使了个眼色,颂芝忙端过来一个盛放着墨狐大氅的托盘奉予太后身边的竹息。
竹息姑姑接过呈给太后,太后惊讶道:“呦,是墨狐狐皮?”
华妃得体一笑,恭敬地道:“是,臣妾的哥哥前些日子在青海平乱,偶然射得了两张墨狐皮,今年冬天格外寒冷,臣妾想着做成大氅奉予太后最合适。臣妾年纪小,穿不出墨狐的大气,臣妾知道太后潜心礼佛,特意命人用西番莲花纹的妆花缎做了里子。还望太后不要嫌弃臣妾这点子笨拙心意~”
太后笑道:“难为你这一片孝心,竹息,收下吧!”
竹息赶忙收下,太后笑着打量了华妃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今日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啊?”
华妃就等着太后这句话呢,连忙笑着解释道:“臣妾虽然年轻不懂事,但在嫔妃里也不算最年轻的了。不像莞贵人妹妹,喜欢奢华艳丽的。”
太后笑道:“常听你们提起莞贵人,哀家只记得,模样倒是还挺可人的啊。”
华妃话里有话地道:“太后忙着为夏嫔的龙胎高兴,这些日子没见到莞妹妹才叫可惜呢。皇上赐了莞贵人妹妹一双缂丝金露花的蜀锦鞋子,连鞋底子都是翡翠做的。莞妹妹自己又做了两套蜀锦的旗装,这一水儿的蜀锦穿在身上,可标志呢!”
太后一听就知道那蜀锦旗装不是甄嬛自己做的,佯装疑惑:“可是哀家记得,如今不是蜀锦局进贡蜀锦的时候啊。”
华妃娘娘赶紧圆话道:“莞贵人年轻可人疼,想要怎么会没有呢?只是不知这两套蜀锦价值几何呢?”
太后有些无语,笑着对华妃提点道:“莞贵人刚进宫,皇帝把莞贵人当小孩子看,自然会偏宠些,你得皇帝宠爱多年,最晓得分寸,该去提点提点莞贵人。”
太后故意把“晓得分寸”四字咬得很重,华妃只得干笑称是。
太后又哄了华妃几句,又送了华妃一支红宝石凤凰凌云步摇,华妃这次满意离开,临走时还得意地抚了抚自己刚得的那只红宝石凤凰凌云步摇,这步摇是太后生下皇上时,孝惠太后赏的,意头儿十分好,华妃高兴地连这次告状没告成功都忘了,也不吃甄嬛的醋了。
华妃走后,太后损了皇上几句,说皇上一大把年纪还顾不周全,让自己操心,便继续念佛诵经了。
夏冬春听外面儿的动静,知道华妃走了,便也由迷蝶扶着出了容寿阁,在寿康宫院中走动走动。
迷蝶陪夏冬春散步后,夏冬春吩咐迷蝶道:“听说年羹尧大人快回来啦,你们以后来往永和宫和容寿阁谨慎些,别惹了华妃不快,华妃若非要落你们,到时候本宫可救不了你们!”
迷蝶恭敬道:“主子放心,迷蝶会交代清楚的。”
没多久,年羹尧就回来了,夏冬春身边的晓梦听小厦子说,年羹尧让苏培盛给他布菜,气得皇上当场把一只烤乳鸽摔出去了,当时把给皇上布菜的小厦子都吓坏了。
夏冬春听了,忙让晓梦给小厦子准备了两包碎银子压惊,还嘱咐晓梦,以后若是还有什么新鲜事,让小厦子讲给晓梦听。小厦子收了银子,自然应了,宫中太监道月例银子才几个钱,他就靠着各宫娘娘小主儿们的赏赐攒钱呢!
后来,又听晓梦说,小厦子告诉晓梦,年羹尧弹劾了一个大臣,皇上刚免职那个大臣,年羹尧又求皇上让那个大臣官复原职了。年羹尧见了果郡王也不起身行礼,皇上还称呼年羹尧为“恩人”。
后来的日子,皇上进后宫,就只进翊坤宫,别的宫的小主再也见不到天颜,各个望眼欲穿。夏冬春听了只觉得这紫禁城里,没个孩子傍身的妃嫔是真的可怜。
很快,夏冬春就怀胎十月了,雍正二年腊月初一,夏冬春在容寿阁足月产下六阿哥,太后娘娘亲自为六阿哥取名弘曕。
皇上来看了看夏冬春,褒奖了几句,主要好好看了看六阿哥,便回养心殿批折子去了。夏冬春的额娘乌雅氏早逝,夏父夏兄是外男,长嫂安陵容出身低又没有诰命,因此夏冬春生产前后,也未能见到一个家人,心中也有些许失落孤独之感。
夏冬春生产后,京城下起了大雪,夏冬春和六阿哥弘曕便也没挪动回永和宫,而是就这么住在了容寿阁,嫔位册封礼也是寿康宫执行的。
没多久,淳常在就得宠了,还搬回了碎玉轩。晓梦听淳常在和皇上初次邂逅的目击者小厦子说,淳常在是自己冲进碎玉轩的,主动和皇上搭话才被皇上留意到的。夏冬春听了也没说什么,人总要想办法活下去,淳常在入宫也一年多了,再贪玩也该长大了。
没过多久,又到了除夕宫宴,这次宫宴没摆红梅,摆的是水仙花,夏冬春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便也不猫在容寿阁,而是陪着太后去参加了除夕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