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人身材偏清瘦,擅长各类弓弩的远距离作战。而北邱人高马大,孔武有力,最善肉搏近战。
南陵弱势,不会选择开城门迎战,那是以卵击石。
他这次带兵,让北邱将士们带足了厚重的盔甲和盾牌,为的就是防南陵的箭阵。再用重甲强行突破城门,届时南陵就是一锅乱粥。
南陵城门竟缓缓打开,为的也不是季璟川。
“多谢段相,让我成了王府第二。”小伍一甩长枪,拉紧座下白马的缰绳,“不过嘛,对付你们足够了。”
段序死死地盯着城墙上的两人,刻薄道,“贪生怕死。”
小伍一耸肩,带着一队骑兵驾着马就冲过来,前头的士兵因为带着重甲,行动极其不便利,一时都躲闪不及,只能勉强龟缩厚盾之下,大乱阵脚。
小伍直冲中心而来。
北邱将军大声地质问阵后的段序,“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们不会开门的吗?南陵人这么瘦弱,为何敢应战?”
段序没有回话,城墙之上的紫衣男人表情看的不太分明,倒是能感觉他在笑。
是嘲笑吗?
还是在可怜他?
他眯起眼睛,危难关头难得冷静下来,“怕什么?重甲在身,他们也打不赢。”
“呃!”
没等到回话,段序转眼一看,一根长箭穿过厚重的盔甲,直射北邱将军的喉管,他捂着喉咙,瞪大眼睛,只能嗬嗬嗬得声。
片刻时间,将军壮得跟山似的身躯重重地砸倒在地。
段序脑中嗡鸣。
怎么回事?
他知那两人善箭术,特意让将士们戴上玄铁护住心脉和脆弱之处。
这么远的距离,竟还能穿透玄铁!
是季璟川出手了?
是了,是了。
段序也不管阵中如何混乱,连滚带爬地向前跑了几步。
慌乱的段序踩中一颗铜板大小的石子,扑倒在地。
吃了满嘴的灰,他仰起头去看。
他难道一辈子都不如季璟川?
谁知,那紫衣身影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姿态悠闲地抚着白玉佩,连个眼神都没往这边分。
反而是那个在他心中跟刚才小石子般不足为惧的女人,拉满弓弦,手臂线条流畅有力,身姿比手中利箭更加锋利。
女人?
一个女人!
在他心中只是拿来牵制季璟川的工具,一个季璟川的附属品,让他精心算计功亏一篑?!
如今那个工具脱掉世俗的外壳,底下露出一把锋利的箭,直指人心。
段序拿下头上蓝巾。
可笑啊。
他将季璟川视为最大威胁,却轻而易举地败在了他看不起的一个女人身上。
自诩满腔才华和抱负,但曾经的他吃不起饭,读不起书。
季璟川他凭什么一副恩赐的嘴脸?他凭什么可以白白享得那样尊贵的身份?凭什么身边人都爱他?
殿试揭榜那日,他两日没睡只为守个结果。可季璟川呢?竟在人潮散去后才姗姗来迟。
白衬蓝袍的俊俏世子捏着一枚不知哪来的玉佩,激动道,“段序,你知道小七么?对对就是那个凶巴巴的姑娘,我…我…我们要成亲了!”
段序知道自己笑的很难看,他问,“成亲?比入朝为官还重要?你可是殿试第一。”
季璟川开口,语调里柔情流转,“嗯,她最重要。不能让她跑了。”
他将白玉佩放到胸口,“你莫不是以为成亲这件事容易?可比殿试难!连蒙带骗才把这小妞拐进我院子。”